龚璇玑顿时被这话刺伤,“宜祖,你这话……莫非是怀疑,拓跋樽是背后相助龚白芷的高手?!”
“我没有怀疑,是笃定。”江宜祖口气平直,面上无甚波澜,看她的眼神却没了温度。她口中的疑问,让他莫名地燥怒。
抬脚迈出门槛,江宜祖就莫名闷了满腹怒火,还是决定,去陪女儿用膳。
龚璇玑疾步追出来,却拎着裙摆磕磕绊绊,直追到花园深处,才气喘吁吁地跟上他。
“江宜祖,你站住!”
男子别扭地不肯停住脚步,她忙上前扯住他的袍袖,“你不会想去女儿面前吵架吧?你如此为难地与我假装恩爱,摆出一副我们回到从前的样子,不就是为了让她体会一下有父母都在身边的幸福吗?”
江宜祖被掐住软肋,却挡开她的手,别开脸去,一眼不想再看她。
“你无非就是想为他辩解!”
龚璇玑绕到他面前,“阿樽没有如此强悍的本事,我敢笃定,他也不敢在大周京城——不敢在你的眼皮底下行凶!他还有柔萱和儿子,他岂会做如此蠢事?而且,他对心瑶本是不错的,又疼惜景玄……”
“拓跋樽没有这个本事,他身边可不一定没有高手,如此处心积虑敢杀本王的女儿,敢与我大周龙鳞阁做对,敢直接朝景玄下手,除了他,没有旁人。”
龚璇玑忽然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他如此波澜无惊,不怒不凶悍,仿佛早已获悉事情的内情,她与拓跋樽分开许久,也早已不知他的近况。
江宜祖见她黯然不语,又道,“如今的拓跋樽,恐怕已经知道,他压根儿没有拓跋皇族尊贵的血统,他只是贺毓为何巩固贺家的权势,收养的野种罢了。”
“你这样对我说这些,对我这番态度,到底是何意?”
龚璇玑看着他映在灯下俊美冰冷的侧颜,赫然想起多年前异常可笑的一幕,那会儿他被自己的母亲逼着纳妾,甚至不惜恳请太后与皇上下旨逼迫他,她希望他们母子之间和睦,也希望他不要抗旨不尊,于是央求他答应纳妾……
他说,“龚璇玑,有朝一日,你一定会后悔!”
龚璇玑不明白,自己为何在这会儿想起他许久之前的那句话,一张口,声音也嘶哑得有些难听。
“宜祖,你……你是决定赶我走么?你不想再与我假装夫妻,是不是?”
江宜祖望着远处湖畔的凉亭,望不见女儿的神色,只听到江凌云和拓跋坤珠在与几位师父有说有笑,谈论孩子胎动的事,却唯独听不到心瑶的声音,而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期望女儿过这样简单开心的日子,如今闹得,却事与愿违。
“璇玑,我不想勉强你,但是,我若我放你走,心瑶比我们更难过!”
“你呢?”
“拓跋柔萱是意图杀她的人,凭她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脾性,若你离开,她一定不会让拓跋樽和拓跋柔萱好过。”
“我是问你,江宜祖!”
江宜祖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的心重要么?我的话重要么?你我相处多年,我对你如何,难道你不清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