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瑶望向厅堂,打砸的巨响声和宁诗娴尖叫声频频传来,她清浅扬起唇角,无辜一叹,“我也不想让宋梨胭这样闹,如此粗野无礼,实在有失体统,但是这位梨胭妹妹是景玄的师妹,我也不好让她受委屈呀!”
“心瑶,您给劝劝吧!看得出,梨胭姑娘是听您话的。”宁柔讨好地笑着,“我给你跪下了……我给你跪下……”
“婕妤娘娘,使不得!”心瑶忙扶住她的手肘,朝着院子里大声唤道,“梨胭妹妹,走啦!”
宋梨胭拎着长剑,自厅堂门口现身,气急败坏地吼道,“什么事?”
心瑶嚷道,“这里不能闹了!咱们去皇上面前闹,然后让八殿下当着皇上的面招认,他腿伤是装的,还买通了黑煞,帮宁广辅对付我们家景玄,这笔账……咱们仔仔细细算清楚!”
不等她话说完,宁柔忙抬手挡在心瑶的嘴巴前,朝着宋梨胭说道,“宋小姐,你还是砸吧,你尽情的砸,怎么痛快怎么砸!”
“有病!”宋梨胭斥了一嗓子,进去房内,挥剑就劈了床前的鸳鸯绣屏,又把塞满奢华袍服的衣柜劈成了两半……
宁诗娴哭道,“我不活了!宋梨胭,你有本事就劈了我……”
大门这边,宁珞听着动静,见已然没有阻止的可能,忙对心瑶俯首道,“肃王妃娘娘,妾身就先回去了,您就当妾身刚才什么都没说过,妾身先告退!”
“这就着急走呀?!”心瑶客气地笑道,“再聊会儿呗!”
“不了,不了……妾身还有事要忙呢!”宁珞匆匆行了礼,坐上马车便离开。
宁柔当即双膝跪地,扯住心瑶的袍袖,“心瑶,我真的不知慕琰那腿是装的,若被皇上和太后知道此事,他必死无疑!刚是我小人之心,多谢你宽饶他一命!”
心瑶弯下腰,幽冷凑近她的脸,“我不是在宽饶他,不过是不希望我们家景玄知道,他辛苦救回来的兄弟,竟是个卑鄙阴毒的骗子!婕妤娘娘若与我同心,应该明白如何才能自保。”
“我错了,我错了,琰儿也错了……”宁柔忙握住她的手,“我定好好教导琰儿,再不准他做错事辜负景玄,以后你有什么事,都来找我,我定肝脑涂地,帮你分忧!”
心瑶凑近她耳畔,“帮我盯着文嫔母子的动静,还有,母妃的封后大典人多眼杂,我身为儿媳,不能多插手,宫内一应物件用度都查验仔细,且务必符合皇族礼制,若有半点差错,我唯你是问!”
“是,是,是……我一定盯死那些宫人。”宁柔胆战心惊地应下,不禁庆幸自己还有这点用处。“文嫔这几日不肯见皇上,定是玩欲擒故纵的把戏,十三皇子倒是该规矩,不过以前是每日给皇上请安一次,现在却是每日给皇上请安两次,晨昏定省,且课业也越来越好……”
心瑶莞尔,果然,她在御医院对慕尧说过那一番话之后,他记在了心上,也愈发想证明自己如尧帝一般。
“很好!十三弟是个好孩子,别动他。”
“不动他?”宁柔忽然看不懂她,忙站起身来,“心瑶,你为何又不动他?文嫔少不得撺掇他争抢夺位。”
“太子之位上有人,还轮不到咱们动手,慕昀修的手段,可比咱们厉害!”心瑶拍了拍她的肩,这就朝着院子里嚷道,“梨胭妹妹,走了!”
宁柔顿时松了一口气,却莫名地越看心瑶越惋惜,这女子若当初成了她的儿媳,何愁天下不得呀!
心瑶这就迈出门槛,坐上马车,宁柔忙跟到车旁相送。
宋梨胭拎着长剑奔出来,看了眼鞠躬哈腰的宁柔,不禁怀疑她中了心瑶的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