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瑶疑惑怔了一下,狐疑地看慕昀修和张姝,不禁怀疑他们对祖母挑拨了什么。
龙玺在门廊下大惑不解,见心瑶忙追出门槛来,他也忙跟上去。
心瑶望着祖母已然白了大半的头发,鼻子一酸,眼眶就灼烫起来。
所幸,老人家衣袍发髻都整齐,举动虽然迟缓些,却并不显得笨拙,身上明显也没有伤痛。
“祖母,您这是怎么了?怎得见了孙女,一句话不说,就急着走?”
心瑶唯恐她老人家跌倒,不敢追得太急,“祖母,您慢点儿,别摔倒!”
苏佩懿僵硬地收住脚步,手握着拐杖,手在颤抖,唇也在颤,眼泪模糊地挡住了视线,却难受地喘不上气,她懊悔地握着拳头狠狠捶了两拳自己的胸膛,这才哭嚎出声……
心瑶忙绕到她身前抓住她的手腕,不准她再打自己。
“祖母,您这是怎么了?”
“我不用你救!你走——”苏佩懿挡开她的手,别过脸去,狼狈地捂住口鼻,呜呜地痛哭不止。
心瑶焦急地看龙玺。
龙玺忙到苏佩懿近前,“太王妃娘娘,心瑶长途跋涉回来,不知来救您,也请您帮个忙……”
心瑶会意看他一眼,上前扶住祖母的手肘,“我爹把我师父关起来了,您赶紧取回,劝他放了我师父吧!”
“我这不中用的老婆子,怎么敢劝?你爹把我关起来,就是因为不想见到我,利用我粉饰出他被慕昀修威胁,而不得已才谋逆的样子。”苏佩懿哭得愈加伤心,抽抽噎噎地上气不接下气。
心瑶忙帮她拍着脊背顺气,不知道她老人家已经被关了多久。
“祖母,我陪您一起回去。母子没有隔夜仇的,爹最孝顺,他不会怨恨您的,”
“我不回去!是我害得你们一家三口不能团聚,是我逼着你爹纳妾,我该死……”苏佩懿哭着说着,不知该如何疏解对孙女的愧疚,抬起巴掌,就狠狠地打在自己脸上。
心瑶看着她这样憎恨地打自己,心里越不是滋味儿,忙楼主她,箍住她的手臂,不准她伤害自己。
“祖母没有做错,龚璇玑过得很幸福,拓跋樽给她修筑江南风情的寝宫,她如今已经是北月皇后,她比跟着我爹舒坦多了……”
苏佩懿不禁怀疑自己听错,忙推开心瑶,抹了抹眼泪,鼻音浓重地问,“她当了皇后?!”
“是呀!不只是当了皇后,拓跋樽还专宠她多年,上次来的拓跋柔萱就是他俩的女儿,我来时,龚璇玑肚子里还怀了一个,许多御医诊断说,可能是男胎,如此,他们也算是儿女双全。”
“拓跋樽……不是有很多妃嫔么?她能过得好吗?”苏佩懿忧心忡忡地说着,看着心瑶瘦得巴掌大的脸儿,心又揪紧,“祖母还听说,你去了,她不肯认你,她和拓跋樽的女儿也害你!”
心瑶忙柔声宽慰道,“所以啊……咱们还计较过去那些事做什么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慕昀修自凤来轩的月洞门内,听到心瑶最后那句话,不敢恭维地冷笑,“心瑶,凭你这样的心思,活该被拓跋柔萱杀两回!活该被拓跋樽和拓跋柔萱夺了母亲去,不懂争取,一味忍让,你什么都得不到!”
苏佩懿眼底刚有些释然,听到这话,面色又沉郁,眉头也打成了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