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瑶直接抓他托盘上的茶盅就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这龙井茶果然不错!”
小太监胆战地看怀渊帝,见他慵懒地抬了下手,便恭敬弯着脊背退出去。
怀渊帝自折子上沿,冷睨着心瑶,见她不客气地从盘子里抓了糕点就吃,这才坐起身来搁下折子,冷眸打量着她一身龙鳞阁的黑甲黑袍,只当她路上没有衣服穿,才穿了龙玺的衣袍。
“你可回过家?”
“皇上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心瑶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的掌控之下。”
“朕可不敢掌控你的举动,如今,朝堂之上,大半的人因你爹的缘故,已经不上朝了。”
“您别诋毁我爹!我爹陪着您出生入死,可是大周最忠诚的人!”心瑶捏着糕点怒瞪他,却正见他清冷地盯着自己。“皇上这样看心瑶是何意?要杀心瑶?”
“朕不杀你,你告诉朕,朕应该怎么办?”怀渊帝手指敲在桌面上,似要敲出个办法来解决这棘手的事。
心瑶也不知该怎么办。她适才明白,她被师兄带回京,不是爹的主意,也不是师父的意思,而是这位皇帝陛下的圣旨。
“皇上召见心瑶回来,应是着急让心瑶去太子府营救祖母、德妃和太后,心瑶这就去吧!”
“叫你回来,并非让你救她们三位。”
心瑶大惑不解,“皇上不让我救她们,为何命龙鳞阁的人活捉安玉王回来?本来景玄就快杀了他……”
“你爹把你师父押在王府,威胁龙鳞阁的一众弟子,押送安玉王回来,交到太子府……朕没有办法,只能拿你来交换你师父。”
所以,爹在和慕昀修合谋么?爹这是故意与皇上为敌呐!
这与师兄告诉她的,完全不一样呐!
她清楚得记得,师兄在路上说,爹和师父怕太后、祖母、德妃受伤,不敢轻举妄动,只等她回来,去与慕昀修做交易。
“家父是非分明,断不会做糊涂事。皇上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家父的事,才惹急了他。”
怀渊帝无奈地长叹,“就因为朕瞒着你爹龚璇玑嫁给拓跋樽的事,他就闹着辞官,闹得朕的整个朝堂乱七八糟,且与朕生了嫌隙,还联名上书,复太子之储君位……朕为了大周,必须修补你爹与朕之间的嫌隙,否则,朕就只能想法子除掉他!”
心瑶直觉刚吃下的糕点哽在了心头。
爹这是还惦记着龚璇玑呢?
不过,她实难相信,爹是做糊涂事的人。
“心瑶想先回家面见家父,恳请皇上允准!”
“朕不能准!你若回去了,朕就更没了法子救你师父,你师父恐怕还受了内伤……朕也不能再耽搁。”
心瑶为难,担心师父的安危,更担心父亲的处境。“可……这事儿,皇上也有不对……若当初您没有瞒着他,拓跋樽定得不到龚璇玑。”
“德妃嫁过来是为合盟,朕不能因为你母亲被夺走,就坏了大事,再说,你娘那般倔强的女子,不是谁夺她便能跟着旁人走的。”
心瑶无法辩驳。换做是她,若她的夫君背弃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她也会干净利落地一刀两断,去找一个更疼惜自己的男子。但是,爹是江家独子,祖母逼迫他纳妾,也是无奈。
怀渊帝瞥她一眼,见她郁郁不言,忙和缓了口气,“再说,你娘过得如何,你在北月也一定亲眼看到了,难道你还想和你爹一样,要把她夺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