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瑶在门前蹲下来,就见她眉目幽冷,面色红润,高绾发髻上簪着两只银簪,一身翠绿丝袍,裙袍下沿露着银丝绣鞋的鞋尖儿,从头到脚,铅华不染。
张姝见她不行礼,也不主动吭声,不禁冷笑。
“旁人不当本宫是皇后,你也不当了!你爹近来,可有为昀修的事奔走疏通?”
“皇后娘娘如此运筹帷幄,对天下事了如指掌,何必明知故问?”心瑶口气玩笑,不动声色地静看她的反应。
张姝顿时压不住与生俱来的清傲,抬手抚了抚发髻,下巴越抬得比天高。“本宫的确是听说了不少事儿,还听说,你要和卓衍在一起,还与老七时常暗中往来!”
“七殿下是要当北月帝王的人,心瑶可不敢高攀,倒是卓衍世子人还不错……”
张姝在门里讽笑打断她,笑得前仰后合,“哼哼哼哼……你以为卓衍真能成事儿么?安国公树大招风,宁家人张狂跋扈,就连贤妃那般聪明的人都不知收敛……宁家这是盛极则衰之势。”
“心瑶倒是没看出这些,还想借着卓衍世子,让二哥去军营历练呢!”
张姝只当她是病急乱投医,为了江凌云的未来乱了方寸。
“你还是乖乖在璇玑阁等着昀修出来娶你吧!也没多久了,大周……迟早都是昀修的。”说完,她便起身朝着院中的宫殿走去,“回去吧!本宫在这里很好,用不着你惦记。”
心瑶望着她的背影,却注意到院中清扫干净,廊下竟摆了几盆花,宫殿窗子上垂着茜色云影纱帘……
难怪张姝不准她进,这宫殿能比得上椒房宫了!
是谁如此大的本事,竟这般瞒天过海地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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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凌云带回妙回神医,便先让妙回给方来看了嗓子写了方子,又欢天喜地地领着神医去给祖母医治视物模糊的眼睛,不料,父亲正陪着祖母喝茶,好心变成了一场坏事。
江凌云被罚不得出门,心瑶也被课业拘押在璇玑阁内。
璇玑阁四周被护卫防守得密不透风,师父们都似卯足了劲儿授课,就连半夜来的无绝师父,也让她多练一个时辰的琴艺方能入眠。
清茶、如意、吉祥都被封了嘴巴一般,也不敢轻易讲话。
心瑶深知自己被罚,并非因为救下妙回,而是因慕景玄擅闯璇玑阁,惹了父亲的怒。
她正好也想沉下气,弄清楚张姝那般养尊处优的原因,便乖乖顺从,除了晨昏定省,轻易不出门,只叫方来秘密盯着冷宫的动静。
这日,方荔枝带了风水道士前来,自楼阁上下拿着罗盘又是念咒,又是狂舞,又绕着璇玑阁正转三圈,到转三圈,神秘兮兮越跑越快……
太夫人苏佩懿也撑着龙首拐杖,搭着老丫鬟李秀杏的手腕,自仙鹤轩颤颤巍巍赶过来。
正见众人簇拥在樱花树下嘀嘀咕咕,她忙呵斥众人噤声,遥见心瑶坐在窗内的琴案前,专注抚琴,才呵斥方荔枝,“荔枝,这是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