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向台阶的太后凤椅,见太后与慕景玄祖孙二人玩笑,顿时又压不住心疼。
前世,因慕景玄被罚去皇陵,太后才一病不起。今生,愿时光不老,善待这对儿祖孙。
慕昀修却如坐针毡,“瑶儿,本宫去更衣一会儿就回。”说完,他带着贴身内监三福匆匆自东边侧门出去。
宫女上前来添茶,心瑶不着痕迹地看了眼张姝,就见张姝正眸光阴沉地看向慕景玄。
而西边的侧门外,青砚进来,直接到了太后凤椅旁,朝太后无声行了礼,便凑近凤椅后,凑在慕景玄耳朵上嘀咕了一阵。
慕景玄起身朝太后行了告退礼,自西侧门出去,走到门槛之际,想回头看一眼那紫衣的女孩,又怕人看出异样,终是忍住冲动没再回头。
心瑶察觉他的意图,手忙脚乱地端起茶盅,不慎被烫了手,自茶盅边沿望见那贵雅的背影出了门槛,她才忙搁下滚烫的茶盅。
一切神不知鬼不觉,歌舞欢宴热闹异常,她却莫名感觉自己像是偷了什么东西,心头怪怪的,一抬眼,正见对面坐在贤妃身边的宁诗娴阴测测地看过来……
心瑶不动声色地挪开目光,只当没有察觉她眼底的敌意。
宁诗娴自幼养在她姑母贤妃宁柔身边,乃是国公府的嫡长孙女,就是为近水楼台,好与皇子联姻。
安国公统领百万大军多年,膝下嫡脉的女儿多半嫁了皇亲贵胄,这般隆重的联姻宫宴,除了贤妃宁柔和宁诗娴在,国公府无一男丁前来,显然,这些无甚封赏的皇子,没有入了那位老国公的眼。
前世,安国公府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宁诗娴也成功嫁给了被封为肃王的慕景玄,可惜……心瑶神思从过去绕回来,视线落在八皇子慕琰脸上。
门外,慕景玄踏入宫灯辉煌的夜色里,才压着声音问跟在身侧的青砚,“他们可招认了?”
“打了半天,挨不住,都要自尽,幸被卑职及时封了穴道。两人都是无甚名气的江湖杀手,没有要刺杀的目标,只说今晚能死人便成,一人收了五百两银子。”青砚谨慎地压着声音,又道,“这两人分明是冲着主子来的,万一今晚出事儿,皇上必严惩主子失职,这回亏得江……”
“不准提她!也不准把这事儿拿出去议论,叮嘱下面的人封死嘴巴。”
“是!”青砚应着,却大惑不解,“主子不谢她么?”
“谢,自然是要谢,此事若传扬出去,可能给她招来杀身之祸!”慕景玄说完,敏锐转头看向宫廊拐角处。
青砚甚至他听力超绝,也看过去,却见什么人都没有。他正要开口问,方见两个人沿着宫廊朝这边飞快地走——竟是太子慕昀修和太监三福。
青砚恍然大悟,“主子,是他们……”
慕景玄抬手制止他说话,直接挡在宫廊中间,漫不经心地整了整礼服的领口,遥遥笑道,“皇兄从东侧门出来,一路查看着护卫的面容溜达到这边,可是觉得这群护卫生得甚是俊美?”
慕昀修走得急,只顾了看护卫们的面容,全然没有察觉他与青砚竟堵在此处,被乍一问,一时心惊,忙又堆上笑,“七弟怎也出来了?”
“青砚刚抓了七八个刺客,关入牢里动了刑……”慕景玄话说到一半,就侧首看了眼青砚。
青砚默契地扬起唇角,“其中五六个挨不住,死咬着说是太子殿下给了他们一千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