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他已是先行跪下。
这变故让在场的人都愣了愣,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来。
叶钟氏看了眼儿媳妇,再看了眼儿子,没想到儿子还留了这一手,也是,这事不能瞒着她这便宜大哥,他是神武侯,有他出面事情才能更容易。
叶旭尧面色清冷地轻轻迈了进来,没有再上前插手。
钟尤氏一双锐利的老眼看向这继子,“起来吧,这事你不知情,我也不怪你……”
“都是儿子的错,要是儿子早知道有人起了歹心加以防范,定然不会让母亲遭其毒手。”神武侯义愤填膺地道。
“有人存心害人,这是防不胜防的。”钟尤氏虽然一向强势,却不是不讲道理之人。
“若让儿子查出来,必将其碎尸万段。”神武侯一脸发狠地发着誓。
钟尤氏的目光闪烁一下,家丑不外扬,她不想让这事传得沸沸扬扬,所以必须是私下说才行,抬头朝叶旭尧看了一眼,她这外孙一向聪明。
叶旭尧也当即会意,忙请太医出去开方子。
太医也是识趣之人,对于神武侯府的腌脏事并不感兴趣,客套地随着叶旭尧走了出去。
林珑也不好在此听着这几位长辈的私密话,同样识趣地随丈夫身后走出去,反正还有不少事要打点,这里面的空间还是让给几位长辈吧。
钟尤氏这才道,“这害我之人,我已知晓。”
“母亲请直言,儿子必定不轻饶。”神武侯忙再度保证。
“是你的媳妇,我那‘好’儿媳郭氏。”
钟尤氏冷冷地话音一落地,一双老眼就紧盯着神武侯吃惊地瞠圆了眼睛。
☆、第三百四十八章处置(二更)
神武侯是知道自己妻子近来越来越不对劲,但却从来没有想过一向行为都算有规有矩的妻子会做出这等事情来,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唇,吃惊过后小心翼翼地道:“娘,会不会是弄错了……”
叶钟氏在一旁冷笑道,“大哥,你觉得娘会在这上面弄错吗?”
这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亲,她暗地里撇了撇嘴。
神武侯看了眼这大妹,一时间满脸通红,连他自己也觉得刚才可笑了,当初没有钟尤氏在众兄弟中青睐他并且过继,他又怎么会有今天的身份与地位?饮水思源,他就必须要尽了人子的责任。
思定后,他的神态从容了一些,“娘,你放心,儿子这就回去调查,如果真是她做的,儿子必定不会轻饶,一定会逐她出我们钟家。”
他当即表明会休妻,哪怕这妻给他生了儿女,在这点上是有功劳的,但这次妻子千不该万不该把脑筋都动到这养母的身上。
钟尤氏对于自己这继子的品性还是了解的,点了点头,“这等恶毒之妇也是万万不能留在钟家,不然将来必会祸害子孙后代。”顿了一会儿,她终归要考虑的层面还有不少,“不过她终归还是世子的生母,这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能让世子也抬不起头来做人。”
神武侯忙应声,“是。”
其实心里也在揣测养母的心思,但不管如何,钟郭氏这回是铁定没得留在钟家,但如何处置却是让人伤脑筋罢了。
屋外的林珑站在廊下朝里屋看了看,更是与一旁的丈夫小声道,“这钟家舅父可靠不可靠?”
叶旭尧轻扶妻子粗壮的腰,这二胎一天没落地一天都要操心,“放心好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是谁给的,这么些年没忤逆过外祖母就可知其为人。”
神武侯一向是精明的,再说他这舅父对钟郭氏那样的舅母感情也没深厚到那等层度,也就不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与养母做对,这也就是他把神武侯找来的原因所在。
林珑靠在丈夫的怀里,这些事不到她操心,她还是安心地待在一旁吧。
夫妻俩正喁喁细语之时,屋里的人终于出来了,神武侯一脸的凝重,目光扫向了叶旭尧,遂向叶旭尧走去。
林珑向这钟家舅父微微晗首,然后识趣地走开,再度回到里屋。
叶旭尧神色平静地看着这舅父,没有抢先说话。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神武侯神色复杂地问道。
“知道得不算早,但也不算晚。”叶旭尧淡淡地道。
神武侯一向看不懂这个外甥,不过既然是他把自己引来的,知道的必定不会少,“我们甥舅二人好好谈谈。”
“外甥正有此意。”叶旭尧微眯眼道。
二人互看了对方一眼,很自然地一同走在这襄阳侯府的回廊上。
当天叶钟氏就留母亲在襄阳侯府里面,反正现在她那便宜大哥接手去查此事,她可不放心让母亲回去神武侯府,总要给母亲解毒才是,所以她亲自布置院落,又是亲自与太医商量方子,定出最妥的方案来。
林珑这孕妇不好操劳,惟一做的事情就是陪钟尤氏这老太太闲聊,外加看俩儿子哄老太太欢心。
这亲家到来,叶老侯爷不好出面,叶秦氏却是不能不闻不问,到底还是在晚膳之前到来,“亲家母到来,我有所远迎,莫要见怪。”
不喜叶秦氏是一回事,见了面却还是要客气一番,钟尤氏让一旁的丫鬟扶她起来,朝叶秦氏笑道,“亲家母,倒是我前来打扰,不好意思才是。”
叶秦氏的手在襄阳侯府里面伸得并不长,所以并不知道太多内情,虽然心底诧异于钟尤氏的到来,但却不好相询,惟有坐下来说些不痛不痒的客套话,圆了彼此的颜面。
两人都戴着面具说了一会子话,觉得甚是无趣得很,叶秦氏不想再待下去,遂提出了告辞。
钟尤氏也不挽留她,只是客套地让人送她出去。
两个老太太交锋,林珑一句话也没有插,毕竟她也不适宜多说什么,因而只是与自己的俩儿子玩耍。
叶秦氏出去后,在门口处遇上了亲自端着汤药的叶钟氏,步了一顿,一股药香味飘出来,“怎么煎药了?谁身子不舒爽?”
叶钟氏朝这婆母屈了屈膝,“婆母无须担忧,这是给尧哥儿媳妇煎的安胎药,您也知道她前些时候受了罪,好不容易现在胎儿才稳定下来,总得要调理一下才行,这样将来生产时才不会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