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2 / 2)

“珑姐,不要,这时候我不能走,不然他们必定怀疑我与你。”郑西珠忙低声制止,“放心,我做得很隐秘,他们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毕竟……”嘴角凄凉一笑,“他们从来不当我是人来看,在他们眼里,我与下人差不多,不过也好,正正因他们都看不起我,才会被我在后面捅了一刀。”说到这里,她笑得很解气。

嫡母的伪善,嫡兄嫡姐的装模作样,她全然明白,既然如此,就大家都一起不得好罢了。

林珑隐隐察觉到她那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这义妹会帮她很大程度也缘于郑夫人的忽视,“三妹,你还好吧?”

郑西珠听到林珑担心的话,这才意识到她把真实情绪发泄出来,脸上又红又窘又怕,这是她的隐秘心事,忙低垂着头。

“三妹,你别怕,我答应你不会跟任何人提及。”林珑保证道。

不得不说庶出有可恶者,也有可怜者,但更多的是不甘心者,她很庆幸丈夫承诺过她不会生庶出子女,这样也免了她将来的儿女要与庶出的争斗。

“珑姐,让你看笑话了。”郑西珠把鬓边碎发拨到耳后,腼腆一笑。

林珑看她暂时没有离去的意思,“也罢,不过郑家接下来必定日子不好过,如果他们为难你,或者容不下你,你就暂时到我那儿去或者躲到玉肤坊去也可。”

郑西珠扬起笑脸,“珑姐,你真好。”她蹲下来摸了摸大黑的头顶,狗儿享受地呜呜叫,“有大黑在,他们不敢轻易伤害我,大黑会咬他们。”

林珑也蹲下来摸了摸狗儿油光滑亮的皮毛,当日若不是她同意,郑西珠也是不能带这狗上京,好在一路上,这狗也没添多少麻烦,反而夜里看守行李很是尽职,是条好狗。

姐妹俩聊了几句,这才再度转到郑华翰的厢房。

还没推门进去,两人就听到叶旭尧冷声道:“郑兄,郑巡抚要调到京里来估计要泡汤了,不是我说你,这次是你做的不地道。”

郑华翰似乎想要回答,不过传到她们耳里的却是“嘶”的一声,显然受伤很重。

林珑掀帘子进去,“夫君,义兄。”

叶旭尧斜睨她一眼,站起身来走向妻子,随意问了几句。

林珑一一做答,无非都是鸡毛蒜皮的事情。

“义妹,你来了?”郑华翰还是努力挤出一句正常的话。

林珑这才看向郑华翰,这在苏州城迷倒不少城中少女的翩翩佳公子,如今脸肿成猪头,看那绑好的手臂,明显是骨折了,这权家表兄下手真狠,她看了都要呲牙。“义兄,你这伤不碍事吧?”

郑华翰的脸色一阵尴尬,努力用平常的样子道:“不碍事的,养养就好。”

“唉,其实你若对我表姐一心一意,要我大舅母同意必不是难事,如今这样,不但不能结成亲家,只怕往后要成仇口了。”林珑也不避讳直言相告,要郑华翰有心理准备迎接清王府与权家的报复。

郑华翰的猪头脸就算就再难看现在也看不出来,“义妹,你……”能不能帮帮……

“义兄,我与夫君已经尽力了,如果只有一家还好,现在看英姿表姐与慧明郡主的样子,估计要联起手来,我们就算能帮,也是能力有限啊,王爷连我也责骂了一通,唉……”林珑长长一声叹息,表明她真的没有办法了。

郑华翰也知道,现在林珑是左右为难,“都是义兄牵连你了……”

“我记得在苏州时义兄是何等的英姿?为何到了京城就这般没出息呢?”林珑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女儿家的尊严都被你踩在脚底下,你让她们如何甘心?都不是一般富户女,义兄你这次闯了大祸了。”

郑华翰被林珑这般数落,心里哪能好受?现在大错已铸成,他又被打成这样,短时间内也不能出门走动,心里越发迷茫。

叶旭尧上前拉回妻子,“明天我与娘子要到庄子去住几天,郑兄,你还是好好养伤吧。”转头对林珑道:“我们走吧。”

林珑点点头,与郑华翰话别后,再与郑西珠说了两句,这才走出郑华翰的院落,沿着来时路出去。

去了清王府,又来了郑家,装装样子也还是要去一趟权府的,夫妻二人如赶场般又赶去了淮阴伯府。

伯府里面倒是一切如常,叶旭尧径自去拜会老伯爷,林珑却是独自去与权吕氏会面,这次不会再有剑拔弩张的场景。

权吕氏笑容满面地亲自下台阶去迎接她,“我还在想你这大功臣什么时候会到?怎么来得这么迟?”

林珑脸上也轻松许多,把之前的事情都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活该,这等人就该阉了送进宫里去。”权吕氏怒骂一句,拉着林珑掀帘子进里屋,然后又是上茶又是上糕果的,热情写满脸上。

“这回他吃了教训,应该不会再犯了。”林珑听这大舅母说得粗鲁,一时间还颇为不适应。

权吕氏仍旧不以为然,“就他那熊样能改?我说太阳打西边升起也会成为事实,外甥女儿,接下来的事情你就别搀和了。”

林珑也正有此意,遂将明儿出发到庄子的事情说了一遍,“这是早就订下来的计划,正好,我们先离京避一避。”郑家是要受教训一次才能学乖,只是不知道这惩罚会到什么地步,反正不出人命即可,其他的她也管不来。

权吕氏一听就知道他们夫妻的用意,“那霍香玉明儿出阁,正好,你们也没有必要给她好脸看,避开也好。”

林珑笑了笑,并没有把话题都绕在霍香玉身上,反正明天的婚礼成与不成还两说呢,别跟她说这霍香玉看上了三房的叶旭琛,那是不可能的,她领教过霍香玉的偏执,这女人两眼只会盯着她的丈夫看。

她与权吕氏这大舅母说了几句,看到表嫂权包氏进来,知道人家婆媳怕是有话要说,她坐在这儿倒是不太合适,遂起身,“我去找英姿表姐说说话。”

“表妹这么快就要出去?可是我来得不是时候?”权包氏掩帕一笑。

“表嫂说笑了。”林珑与这包氏不太熟,所以也没有多少交谈的兴致,说到底又挂念权英姿,还是过去看看为妥。

说完,她娉婷一笑,旋身就出了这屋子。

“这表妹,成了亲还是这样的性子,只怕在叶家也要受罪了。”权包氏坐到之前林珑的位置上。

权吕氏斜睨这儿媳一眼,“这些事不到你管,就别多嘴,再说珑姐儿那性子没人能欺得了她,对了,姿姐儿这事你们可不许外传。”

“儿媳晓得。”权包氏对于婆母吹捧林珑一事不以为然,一个新媳妇哪能不吃上几次亏,她也是成亲生了孩子才能搏得权吕氏这婆母的好感,遂把心思拉回来专心说家事。

林珑随着侍女到达权英姿的闺房,还没有掀帘子进去,就闻到一股纸张烧焦的味道,急忙把帘子一掀,“英姿表姐?”

“表妹,你来了。”权英姿抬眼看了看她,继续低头烧着纸张。

林珑上前拿起来一看,全都是些郑华翰写给权英姿的情诗,曾经权英姿为了捍卫它们而拼命,如今却要亲手毁去,这时候最痛苦的还是权英姿。

权英姿夺去她手中那些情诗,“我不打算留来堵心,还是烧了一了百了,以后也不会再心烦,你说我那会儿怎么就这么蠢?整个人就像魔怔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