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珑也不惧地瞪着他,想要比眼大,她还不至于输给这么个心眼似小眼的男人,真没见过比他更恶心的人。
另一边的林琦与紫衣女子仍旧争执着,只听到那紫衣女子蛮不讲理地道:“你给我松手,这是我先看上的,就是我的,听到没有?”
“你才给我松开手呢,你算哪根葱?”林琦自然也不相让。
紫衣女子气不过想要回头找男人给自己找回场子,“沈公子?”唤了几声也没见未婚夫应声,恼怒地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人?四处一睃巡,看到未婚夫正与一戴着软纱帽的少女站在一块儿,似乎在亲热地说着话,脸上升起怒容,哪里还顾得上与林琦争蝴蝶簪子?
松开执着簪子一角的手,三步并做两步地上前,示威般地站在沈之良的身边,霸道地指着林珑问男人,“她是谁?”期间仍不忘恶狠狠地瞪了眼林珑,记忆里似乎并未见过这人,指不定是些什么不正派的女人。
林琦掏出钱给那银楼老板,一回头也看到那边的情形不对头,急忙跑到长姐身边,急道:“姐,发生什么事?”抬头看了眼沈之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起来。
沈之良一直是不喜鲁慕青这未婚妻,斜睨了眼林珑,但在却道:“不就是遇上了我那前未婚妻……”
话还没说完,鲁慕青怒道:“她还来缠着你?她不是离京了吗?”随后想到这女人八成是在外乡过不下去,又想回来搏同情好入沈家的大门,遂怒看向林珑,“沈公子是你可以纠缠的人吗?当年婚也退了,你怎么这么不要脸?长得一脸狐媚相,我告诉你,这辈子你别想再缠着他不放,我是万万不会同意你进门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林琦怒道,“什么沈公子,谁稀罕,我姐值得更好的。”
林珑简直想要抚额了,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一把拉住小妹,她还记得那会儿林琳跟她说过沈之良的未婚妻是鲁将军的女儿,这可是个粗鲁的姑娘,万一动起手来,吃亏的必是小妹,自己挡在她身前,“你们两人简直不可理喻,不愧是‘天作之合’,你放心,我啊还不至于做贱自己嫁到什么沈家去,这么一块臭狗屎还是留着姑娘自个儿捂着。”一把拉起小妹转身就要走,忍不下那口鸟气,又再道:“你可要捂好点,别掉了,不然熏到别人就是你的错。”
林琦也给了面前这对不要脸的男女一个鄙视的眼神,这会儿总算记起三年多前这男人恶劣的行径。
一旁见到争执围观的民众听到林珑的骂声,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沈之良与其未婚妻鲁慕青的脸色都黑了,他们一向自诩高人一等,何时被人如此侮辱?
鲁慕青看到这对姐妹花要离去,上前一把拽着林珑的手臂,“你不许走,有种的就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还没有敢这样骂她。
林珑冷笑一声,“怎么?听骂听得没过瘾?那好,我成全你,你要听哪句?是说你捂着臭狗屎那句吗?还是……”
“放肆!”鲁慕青怒喝,举起手来就要动粗。
沈之良的眉头一皱,这是大街大巷,这鲁慕青还要不要脸?
林珑戒备地看着她,眼角瞟向身边的匪鉴。
匪鉴会意地点点头,只要这鲁慕青真个动手,他就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来。
“青姐儿?”
就在鲁慕青要失控的时候,不远处有妇人威严地唤了一声。
鲁慕青一把甩下林珑,委屈地回头看向两个相携过来的中年妇人,朝其中一名穿着藏色滚黑边回纹褙子,下着深蓝凤尾裙的妇人道:“娘,这个臭女人欺负我……”
鲁丰氏瞟了眼身边的沈方氏,给女儿使了个眼色,在这未来婆母面前还是收敛一点为好,看到女儿委屈地低下头,她才客气地看向沈方氏,“沈夫人,这孩子嫉恶如仇惯了,见不得不平事……”
“什么叫嫉恶如仇?口出恶言还要行恶事,这样就见不得不平事?”林珑讽笑出声,“这样的颠倒是非黑白,我总算是见识到了。”
鲁丰氏闻言,绷着一张马脸瞪视林珑。
沈之良也看向林珑,“你还不赶紧滚?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破落户罢了,凭什么在此说些硬话?没这本事就不要放话。”
林琦气不过地道:“这姓沈的,别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你可知道我姐的未婚夫是谁……”
没待她把话说完,一直打量着林珑的沈方氏终于还是认出她来,“林家姑娘?”
林珑也板着脸挺起胸膛看向沈方氏,“正是。”
她没看向鲁家母女,径自由侍女扶着上前,皱紧眉头,“既然当年不屑于与我家联姻,那还在此纠缠做甚?凭白让人看了笑话,这脸面也要自个儿挣才有,当年我也是相当喜欢你,但如今各人有各人的命,你又何必再回来强求?”
林珑发现拎不清的人真多,当年这沈夫人确实挺喜欢她的,这订婚之事也是她向母亲权美环提的,还当场给了信物,只是最后践踏她尊严的却也是她与她的儿子,眉毛上挑道:“沈夫人,我觉得你有必要搞清楚一件事实,我敢指天发誓,对你沈家没有半分念想,又何来的纠缠?这条大街是人人都走得的地方,难道你沈家把这街都霸完不让人通行了?”
沈方氏皱了皱眉,她的丈夫是右副都御史,自然知道林珑这话有陷井。
沈之良却道:“你若不是想要纠缠我,又何必跟踪我?还在此故意借机搭讪?”
“谁要跟你搭讪?是你不讲理在先,真是岂有此理!”林珑还没碰到过如此不讲理的人,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实在不想成为别人围观的对象,她再度转身欲走。
沈方氏也有意要离开,这件事传开来对她家没有半分好处,若是被人翻出来,必定会有人跳出来指责他们家背信弃义,在林则刚身亡就迫不及待地退婚,这样一来,名声必定臭了,还会影响丈夫的仕途。
她一把拉住还要再说话的儿子,给他使了个眼色,要他别再闹。
只可惜,还是有人不依不饶,只见鲁慕青极快地掏出腰间的鞭子朝林珑挥去,“不准走,你给我站住!”
她一定要林珑给她认错,还要她滚出京城不能再勾引她的未来夫婿。
“青姐儿。”鲁丰氏朝女儿怒喝一句,她这性子都是丈夫宠出来的。
林珑感觉到身后的风声赫赫,一把将小妹揽到身前。
匪鉴却是极快的出手要去抓住这条鞭子,不让它真的抽到未来女主子。
只是有人比他更快地出手,只见到一名身着华服的男子的大掌一伸,抓住那条长鞭,脸色一沉,用力一拉,鲁慕青的身体往前一带,跌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可见对方是打定主意要她出丑。
鲁丰氏急忙上前扶住女儿,顾不上发作。
沈方氏也假惺惺地上前关心一番,“青姐儿可有摔着?”
沈之良眼里闪过一抹兴灾乐祸,后来才忆及这人是他的未婚妻,又一副同仇敌恺的样子看向那出手相助的人,这不看犹可,看到不由得眉头一皱。
“你没事吧?”
林珑听着这略带着急的熟悉嗓音,眉头也紧皱了一下,还是行了一礼,“小女子幸得高国舅出手相救,并未受伤,在此谢过高国舅出手相助,不知高国舅什么时候回京城的?”
高志的眼神一黯,“刚到。”没想到马车驶过这个地方时,远远地他就认出她来,看她有麻烦,不管不顾地就冲了过来,双目快速地打量了她一眼,她比在苏州城那会儿丰腴了一点,肤色白里透红,更见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