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她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继续发生,那段时间几乎天天拉着组内的成员灌酒锻炼,好歹也算是练出来了。虽然现在的身体没有承受过那样的训练,但毕竟灵魂承受过那样的训练,自然而然的,今天也好歹撑下来了。
有些艰难的往前走着,脚下的地板好像变得软绵绵的没有任何的踏实感,苏安泠根据记忆往自己跟牧诗婉的房间走了过去,但还没有走多远,她就捂着头蹲了下来,那种让她几乎想哭的眩晕感怎么也挥之不去。忍不住抬手去垂着自己的脑袋,想让自己更清醒点儿,可却没有任何的用处。
“阿泠。”突如其来的声音忽的制止了苏安泠的动作,与此同时她挥在半空中的手也被握住,僵硬在半空中。
浑身都软绵绵的,手中的力气怎么也使不上来,用力的挣脱了几下,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将头埋在膝盖里的苏安泠忍不住抬起了头,她有些迷茫地朝上方看了过去,朦胧的视线里映入张很好看的脸,但看不太清晰,隐隐约约可以感觉到对方那双凤眼里透露出的情绪,很复杂的情绪,苏安泠看不清晰,但却能够感到那看着自己的眼神,格外的炙热。
不知为何,随着视野里的轮廓愈发地清晰,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某个人的身影。
那个邪魅的男子,你总是很难去猜透他的心思,但这样的人有强大的魅力,还有着让人避之不及的危险,就像是盛开得如火如荼的罂粟,迷人而危险,在人欣赏其美丽为其沉迷的同时,一点点的侵入他们的身体,万劫不复。
苏安泠忽然想起自己前世临死前浏览过的资料,其中就有关谢初离的。那份资料纵使并不完整,也清楚他究竟是怎样危险的人物。背着所有的人将暗地里将谢家一点点的挖空,明面上谢家名下的企业都被他经营的有声有色,但实际上却把所有的势力都掌握到了自己的手上,而且精明如谢老爷子这样的人,都没有察觉到。
她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跟谢家又有怎样的仇恨,但上官洛的死,几乎是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源自于他。
因为谢老爷子在找自己儿子遗落在外的私生女,而且有可能会将唯一继承谢家产业的希望寄托在这个孙女身上。如果谢初离想要彻底地掌控谢家,那么,上官洛就是他必须要除掉的威胁。
意识刚刚清明一点,苏安泠感觉到脑袋的阵阵刺痛,她空出的那只手胡乱的揉了揉发丝,再度看向面前的人时,似乎可以看到几个,就连轮廓都看不太清晰了。
“我送你去房间。”谢初离看着这个只会折磨自己的女生,心尖的某处就莫名其妙地软了下来,此刻的女生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轻而易举的就能够将她给掌控,但就是这么的容易,没来由的让人觉得她很脆弱。
这个平时就让人看着心疼的女生,在外面表现坚强而善良,对待什么事情都很认真,只要去做某件事情就会死磕到底,就像是拍戏吊威亚的时候,她吊了整整一天都会一声不吭。同样她的性子也格外柔和,很难见到她的棱角,总是会宽容地去看待身周的事情,不埋怨,不愤怒。
但她不会让自己吃亏到底,她懂得什么时候应该反抗,什么时候应该忍受。
睿智,平和。
这样的女生,太过难得,难得的让人觉得只要遇到就觉得难能可贵。
“我不要你送。”
本来还很平静的苏安泠,在听到谢初离的话之后,忽然就挣扎起来,她力气忽的增大,怕伤了她的谢初离下意识地将握住她手腕的力道放松了会儿,但没有想到立即就被她趁着空隙挣脱了出来。
苏安泠匆匆忙忙的站起身,看谢初离的时候几乎将全身的警惕都提了起来,好像他就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明明是摇摇欲坠的身子,迷迷糊糊的或许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可偏偏那么的警惕,坚决不肯让谢初离靠近自己。
不明白她为何如此强烈的敌意,谢初离微微地蹙起了眉头。
就算是对待尘子封,苏安泠都没有那么强大的敌意,一股不舒服的感觉笼罩在心头,眸色趁着月光,也不由得深沉了几分。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不由得将自己的声音放轻了几分,谢初离几乎是宠溺的,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像这样柔和的神色只有在拍戏的时候才出现过。
而他面对苏安泠时,那么的不由自主,连他自己都无法掌控,好像是从心底里觉得该这样做,去宠着她,让着她。
谢初离的声音随着晚风吹拂过来,不自觉地让人的警惕降低了很多,苏安泠眨着湿润的大眼睛,有些试探性地看着他,似是要确认的问道,“真的?”
“嗯。”谢初离声音柔和而真诚,但苏安泠这幼稚的表现却让他的唇角却轻轻地勾了起来,那摄魂的眉眼斜斜的挑起,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整个人虚幻朦胧,就宛若妖孽般,光是站立于此便是风华绝代。
“喏。”好像是相信了眼前的人,苏安泠主动的将手给伸了过去,袒露在外的手臂白嫩如藕,像是精心摘取下来的完美一截,有些月光落在她半截手臂上,亮与暗的对比,格外的鲜明,又令人心动。
在谢初离诧异间,苏安泠顿了顿,又呆萌地补充道,“只能抓我的手。”
瞬间恍然,谢初离看她那仍旧警惕的样子,心里划过淡淡的无奈,抬手将她的手腕牵住,便直接领着她往她跟牧诗婉的房间走了过去。
以前的谢初离并不觉得,但今天却发现从大院里到她们房间的距离特别短,好像才走了几步就到了似的,没一会儿就可以看到她们房间紧闭的门口。见到那扇门,握住苏安泠手腕的不由得紧了几分,但感受到手中纤细的手腕,力道又放轻了点儿。
苏安泠的手腕很细很细,好像稍微用点力就可以将她的骨头给捏碎似的,谢初离确实不敢用力。
“钥匙。”才刚刚到门口,好像意识清醒了些的苏安泠就将手中的钥匙递了过来,她认真的看着谢初离,要表现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瞥了眼苏安泠的手腕,谢初离这才轻轻松开,结果她递过来的钥匙。
这里的门也是很古老的锁,本来其他房间都没有钥匙的,但苏安泠跟牧诗婉毕竟是女孩子,所以才找方家那两位给她们一把锁。光线很暗,谢初离拿着钥匙去开锁的时候花了点时间,但才刚刚听到锁开的声音,他就意识到了不对劲,下意识地朝苏安泠站着的方向看了过去——
哪里还能见到人?
手里握着刚开的锁,谢初离眼里映入空荡荡的建筑,脸色忍不住地黑了又黑。
苏安泠果然是防着他的,就连醉酒的时候都跟他耍花招,还故意骗他让他以为她老实了,结果转个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被苏安泠的小聪明搞得有些哭笑不得,谢初离眯了眯眼,倒是毫不怀疑苏安泠醉酒的事实。
否则,她好端端的,他又不会吃了她,她跑什么啊?!
*
与此同时,大宅门外。
操着一口塑料普通话的妇女边说着边往才车的方向走了过去,但还离靳斯宸还有近十米的地方,就冷不防的停下了脚步。
冷冽的视线直接朝她的额心扫过来,远处的男子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气势强大无比,几乎要令她的心脏骤停,没来由的危机感令她顿时僵硬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反应,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心底里蔓延出来,一点点的遍布全身。
快死了快死了……
妇女下意识的睁大眼睛,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动着,似乎随时都会蹦出来。
而前面就是她的死亡线,她怎么也不敢往前跨一步。
靳斯宸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只是随便扫过一眼,便当做空气般不存在,抬脚便往大宅门口走了过去。而紧随着他下车的蓝雨,最开始看到那位被吓到的妇女外还有些惊讶,然后再去看另一位颤颤巍巍的中年男子,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便笑眯眯地带着童叟无欺的笑容走了过去……
“呜……”
几乎才刚刚来到门口,靳斯宸就看到团白影迎面而来,熟悉的身影让他下意识的停下脚步,但对方却没有及时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直接撞在了他的胸口。与此同时,怀中的人儿发出委屈的呜咽。
靳斯宸冷眉轻挑,刚想将怀中的人儿拎出来瞧个清楚,对方就忽然抬起头,不规矩的手已经摸到了脸上,人儿脸色通红通红的,视线却有些迷离,那吐词不清的声音明显夹杂着极度的委屈和哽咽,“阿宸,有人,不,有狼,呜,反正有东西欺负我!”
冷不防地顿了顿,靳斯宸从未见到过这样撒娇的苏安泠,明显是喝过酒了,但如此的慌张和委屈……不由得将她抱得紧了点儿。可,还未来得及去安抚怀中的人儿,对方就已经踮起脚尖,带着灼热气息的唇迎来上来,酒精的气息好像能够让人迷失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