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了望那漆黑如夜，但却异常熟悉的雷光，心中却是大骇：“这人脸，到底是什么鬼东西，居然能在灭世无生神雷之下存活？”

苏妲己的脸色亦是非常难看，眉心紧皱，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往事似的。

燕如月和紫云莺却是各自回过头去，不敢再看。

叶长生问道：“苏道友可知，那人脸是何物？”

苏妲己同黑衣女子对望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骇然。

而后，苏妲己道：“叶道友可曾听说，昔曰我为商王后之际，曾经创炮烙之刑，设虿盆之坑，又设酒池肉林，造摘星之楼，当时曾有一瞬，我似乎有类似适才那般的感觉。只不过那感觉比之适才，还要小上太多了。”

叶长生心中一惊，道：“你的意思是，遭受冤屈折磨而死的人，便会在死后意志不灭，不入轮回，而是凝聚成这强烈的怨念来么？”

苏妲己沉声道：“恐怕正是如此了。我却是觉得，冤屈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死去之人，必须有极为强烈的意念，才会生出那人脸一般的奇物来。心魔宫周围，乃是月灵界之中最残酷之所，而心魔宫中人，每一个都是从那残酷之所脱身而出的，因此他们身上，均凝聚着极为强烈的情绪。在月灵界突然沉没，这些人一齐死去之时，这些情绪便存留世间，生出了那奇物。”

说着，她望了漆黑的灭世无生神雷一眼，强自按捺着心中恐惧，道：“那，那雷光，到底是何物？世间天劫之类，八十挂零，我俱都见过，却是从来未曾见过这雷光？”

不待叶长生多说，苏妲己陡然反应了过来：“我一直道，世间万物，以九为尊。普通修士所经受的雷劫，几乎都是九的倍数，为何天劫总数，却只有八十种呢？莫非，这黑色雷光，便是世间始终未曾出现的最后一种雷劫么？”

叶长生心中一颤，脸上却是露出惊奇之色，道：“苏道友，你此言颇为有理。”

苏妲己继续推理道：“月灵界无故沉没之事，难道，便和这最后一种雷劫有关系？若非如此，为何这雷劫居然会在此地对那人脸行攻击之事？”

叶长生却是心中明白，想必是在灭世无生神雷降下，心魔宫尽毁以后，这心魔宫周围，凝聚了太多执着的情绪，形成了那人脸一般的怪物。也正是因为此物的独特属姓，介于生死之间，因此灭世无生神雷并无法将它完全克制。这些年来，便出现了这人脸同灭世无生神雷僵持的景象。

在他看来，那笼罩在人脸周围的灭世无生神雷，虽然看似宏大，但是实际上，从雷光凝聚程度上来说，比之昔曰自己天劫之时遇到的灭世无生神雷，要差上很多。

叶长生猜测，或许是这人脸的特殊存在，只蕴含着极其微小的自主意识，因此降下的灭世无生神雷才会如此弱小，但却恰恰被此物所利用，这才僵持了下来。

这些念头，在一霎间便闪了过去。而后叶长生便知，此行多半，就要止步于此了。不说是苏妲己，便是经历了好几次天劫的他，都不愿意再去面对那灭世无生神雷了。

其余几女在定下心神，再去看那人脸以及雷光之时，却是越看脸色越差。她们此时虽然距离那人脸及雷光极远，然而却都能感觉得到，蕴含在那雷光之中的强大毁灭之意。那是摧毁世间一切有灵之物有生之物的无情，绝对不是她们能够抗衡的。

苏妲己虽然在先前无法得到混沌阴阳魔经之时，已然颇为灰心，然而那混沌阴阳魔经在其他地方，还有希望能够得到。而在此地，看到这灭世无生神雷之后，她便是真正地绝望了。

只要那人脸不散，这雷光不灭，便无法踏入心魔宫深处。而心魔魂典在此地未曾消散，在其他地方便不会生出来。那便是真真正正，再无希望能够得到了。

眼见她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眸发愣，旁边的黑衣女子同那鸟儿亦是一幅沮丧之状，叶长生问道：“苏道友，事已至此，你还是不肯告诉我各中隐情么？”

苏妲己叹了口气，道：“反正已经没希望了，便是告诉你也无妨。我曾无意中得知，集齐月灵界九大魔宫，然后一齐修炼，便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极乐魔宫三大功法当中，需要的正是混沌阴阳魔经。眼前这心魔魂典，看来也是没办法得到了。那雷光必定是世人未曾得知的最后一类天劫，我是绝对不敢前去招惹的。”

叶长生心中一惊，虽然苏妲己说的轻描淡写，用“事半功倍”四个字，便将九大魔功齐齐修炼的效果带了过去，然而事实上，应该远远不是这么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