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去试一试,他不甘心。
见林天倔犟,林晖虽然心疼,却又更加生气。
大郎此举是为了什么,林晖知道的清楚,他有些恨大郎为何要有这般的奢望,这时走错了,今后还怎么回头。
小吏的名声是比商户好,可是小吏的秩俸低下,常常连自己都养不活,很多人连娶妻的聘礼都凑不够。
林家没有那个底蕴能支撑大郎往上走,这必然是一条艰辛的路。
与其叫他将来后悔,不如现在将他打醒。
林晖打着打着也有些心疼,那荆条不由得就落得慢了、落得轻了。
看看林天被打的说不出来话,站在一旁的王氏再也忍不住,扑在儿子身上,喊道:“你若再打,连我也打了去,大不了我们娘两死在一处。你就眼不见为净了。”
林玉瑶也扑过来,抱着林晖的腿道:“阿父,饶了哥哥这一遭吧,哥哥都被打成这样了。玉瑶求求阿父,若是哥哥还不学好,你打女儿便是。”
玉瑶最喜欢大哥,说着眼泪便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气的丢下荆条,林晖跺了跺脚道:“罢了,逆子,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你将来不要后悔,给你讲了无数遍,不要想着去摘天上的月亮,你偏偏不信邪。日后有你受苦的时候。”
林天被放下来的时候,还忍着痛哄着阿母和玉瑶:“没事,没事,其实阿父没有怎么使劲。”
听了这话,王氏哭的更伤心了,道:“你们父子两个,个个如此。随你去吧。”
也不再管他,扶着玉瑶回屋自个伤心去了。
林立搀扶着大哥,郁郁地道:“大哥,以后若是表妹负你,你后不后悔?”
“只要娇娥眼下心里有我便够了,我还能求什么?娇娥的婚姻大事,她自己又拿不了主意。我不会怪她的,只会怪自己没本事。”
“你真是被灌了*药了。”,林立跺了跺脚,林天被扯了扯,咧嘴道:“轻点啊,疼死了。”
望着天上的月亮,林天喃喃道:“娇娥若是能嫁给我,我愿意挖心挖肺对她好一辈子,现在放着机会不试一试,我会后悔一辈子。”
林晖背着手,黑着灯,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天上那轮明月,心绪难平。
一向听话的大郎,竟然为了外甥女做到了这一步。
到底是比自个强些。
半夜,林天开始发烧,有些昏沉。
他感觉到有人不断地用凉帕子在额头上贴着,又有哭泣声,但眼皮却很重,怎么也睁不开。他想说,别哭了,我就是有点累,有点疼,睡睡就好了。
清晨,林天饿醒了,他听旁边有人在小声啜涕,勉力睁开眼。
只见娇娥坐在一旁,手里拿着只帕子,捂着嘴憋着小声地哭。
“娇娥……”,林天有些怜惜,娇娥连哭都不敢大声,不知怎么得了信来找他了。
“大表哥,你醒了?”,娇娥见他醒了,连忙凑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惊喜地道:“烧退了啊,大表哥。”
林天轻轻抬了抬身子,扯到伤口,疼得厉害,脸上一阵抽搐。
“别动啊,你要做什么?”,娇娥连忙扶着他。
少女淡淡的馨香钻进了林天的鼻中,这么近地挨着娇娥,能看到她耳边的小痣,脸上一层浅浅的绒毛,以及那一双红肿的眼睛。
“你哭什么啊,傻子,我骗阿父的,打的又不重。”
“你还说,你这个混蛋,为什么非要一心去京兆尹。我早都说了,怎么样都是站在你那一边的。”,娇娥气呼呼的,大表哥为何就不懂她的心呢?
“娇娥,你还小,大了就不会这么想了。”,林天叹口气。
林立昨天问的话,他何尝没有想过,所以他才一定要去试一试。
“我才不小。”,娇娥心道,我前世比你现在大多了。
外面林立咳嗽了一声,大声道:“阿母,你回来了?表妹来了,哥哥也不知道醒了没有。”
娇娥着急地望着林天,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舅母。
林天见状一笑道:“我先躺着,你去问个安,再来看我。”
“可我这眼睛都哭成这样,怎么见舅母啊。”,娇娥低下头,脸上又羞的通红。
经过昨夜那么一闹,娇娥觉得舅母会越发不待见自个了。
“你再丑还不得要见我阿母啊。”,林天心情变好了。
“去你的,好好躺着。”,娇娥转身出去了,过不了一会,又进来站在床脚道:“舅母像是生了我的气,大表哥,我……”
“哎呦……”,林天又哼哼着。
“怎么,你又那里疼?”,娇娥吞下要走的话,急急忙忙地坐了过来。
“你陪我坐会子再走吧。”,林天握着娇娥的手道。
“可你不要吃些东西吗?我在这里坐着,你怎么吃喝?舅母会嫌弃我的。我还是走了。”
“也好。”,林天有些失望,但还是认同了娇娥的话。
来日方长,阿母本就对姑姑一家有心结,由来已久,若是更加对娇娥不喜便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