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朋友走动不落空,庄子、铺子和宅子的事务都不少,还打点送礼、置办年货、准备起程去南安国,还好有连成骏帮忙,她并不觉得疲累。别看连成骏多年行伍生涯,处理琐事也很内行,还兼带做一些隐密之事,也不觉得忙碌。
沈荣华从密州住了两天,除了沈恒一家叙旧,还处理了生意上的事。回来之后,正好听虫六等人讲了沈贤妃寝宫和靖国公府的事,冷笑道:“这洪析还真是个好女婿,对沈贤妃孝顺,对五皇子死心蹋地拥护,真是端悦公主的福气。”
连成骏使眼色让虫六等人退下,他凑到沈荣华身后,问:“她比你还有福?”
“她是不是比我有福,我说了不算,要看你。”沈荣华娇嗔一笑,白了连成骏一眼,倒在他怀里,撒娇道:“你一定要让我成为天底下最有福气的人,不经我允许不准有别的女人,就是有了别的女人,你也要保证对我最好,否则我不依。”
“我怎么听你的话这么别扭呢?你到底什么意思?”连成骏把沈荣华抱到大炕上,两人面对面而坐,又皱眉寻思道:“不经你允许,我不能有别的女人,也就是说你有可能在你自己同意或高兴时给我找别的女人。我有了别的女人也要保证对你最好,意思是说我以后会有别的女人,还是你答应的,是不是?”
沈荣华重重点头,反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如果你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让我保证以后绝不会有别的女人,我就不说什么了。欲擒故纵,以退为进,女人的小心思,我懂,可是——”连成骏握住沈荣华的肩膀,正色道:“若是你想放纵我,从而达到放纵自己的目的,我也不依了。”
“什么意思?”这回轮到沈荣华迷糊、紧张了。
“你自己想去吧!你引出来的话题,你想明白就好。”
“我本来想得很明白,可现在让你绕糊涂了。”沈荣华一脸娇痴的笑容,抱着连成骏的手臂摇晃,“我想不明白,你来说,我要听你说、听你说。”
她能不明白吗?只不过相爱的男女卿卿我我时,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也要绕上几道弯儿,这样才有浓情密意,才有说不完的话、调不尽的情。
连成骏轻哼道:“我经你允许有了别的女人,你是不是就要跟我叫板、找别的男人哪?我除你之外有一个女人,你就会另找一个男人,跟我扳平,对不对?”
沈荣华促狭一笑,说:“其实这种事男人比女人有优势,根本扳不平,这样吧!我谦让你,你要是觉得吃亏,那你找两个女人,我找一个好了。”
“原来你真是这么想的?看我怎么收拾你。”连成骏把她摁倒在大炕上,解去她的夹棉褙子,压在她身上,专挠她的痒痒肉,痒得她满炕打滚,又叫又笑。
“不闹了、不闹了,说正事。”要不是连成骏扯着她,她都痒得滚下炕去了。
连成骏不再挠她,扶她坐起来,说:“你想说什么正事?”
“要不这样吧!”沈荣华抱着一个大枕头,又用绒毯把自己和枕头裹得严严实实,才冷哼道:“我给你找两个女人,我自己找一个女人,你要是说不行,我就给自己找两个男人,给你找一个男人,你……啊——不要——”
又喊又叫、又笑又闹,打滚纠缠,讨价还价,折腾了半个时辰,累得沈荣华气喘吁吁,才停下来。沈荣华把连成骏也裹到绒毯里,两人相拥而卧,细细亲热了一番。玩闹了许久,沈荣华躺在连成骏怀中,任他亲吻挑逗,她竟然睡着了。
连成骏在沈荣华脸上、脖颈上亲了几下,喃喃道:“荣华,我想要你……”
也不知睡了多久,睡得很香甜,听到连成骏痴痴低语,她的心微微一颤。
“现在?大白天的,不行,不是说好了洞房之夜才行,你这时候要,那……”
“哎呀!大宝贝,你又想什么呢?我想要你私库的钥匙,挑几件器物送人。”
沈荣华意识到自己又被诓得误入岐途,气得直咬牙,她坐起来,一把推开连成骏,挺胸道:“哼!私库里都是宝贝,我才不给你钥匙,你想要,就要我。”
连成骏暧昧的目光在她脸前盘桓打量了许久,才说:“这么小,比我的大不了多少,我现在才不要呢,等长大了再说,你放心,我等得起,决不变心。”
说完,连成骏促狭一笑,忽略了沈荣华的磨牙声,边整理衣服边往外走。
“你个混蛋,你给我回来。”沈荣华光着脚跳下炕,追了几步,扯住了连成骏的腰带,又撕扯他的衣服,“脱衣服,我看看你的有多大,亮出来比比。”
“我不脱、我不脱,我死也不脱,女爷,你就饶了小的吧!哎哟,非礼了。”
看到连成骏这么高大健壮的男子装出一副小女儿神态,沈荣华忍俊不住,笑倒在他怀里。连成骏把她抱到软榻上,帮她整理好衣衫,又给她倒了一杯茶。两个人打闹够了,开始说正事,沈荣华去密州几天,也有许多事要跟连成骏商量。
“你想挑器物送给谁?”沈荣华依偎在连成骏怀里,大口喝茶。
“京郊大营的小韩将军,送到韩府也行。”连成骏停顿片刻,又说:“我自入了军营就一直追随韩将军,除了清剿东瀛水鬼,就一直在他麾下听命。他身经百战,因为他们要陷害我,连累他丢了性命,他死在了战场上,却不是死在敌人手里。对此,我一直很愧疚,总想尽力去补偿每一个因我而死的人。京郊大营的小韩将军是韩将军的弟弟,一直想去北疆战场,我想找机会把狄武赫的战略战术告诉他,说不定能派上用场。我和小韩将军不熟,萧冶帮我引荐,这几天要见一面。”
被连成驭等人陷害,导致数万名将士因此而死,这是连成骏此生此世难以愈合的伤痛。只要他活着,他就不可能忘记,就象他不会淡忘他拼杀过的战场一样。
沈荣华想了想,说:“我觉得送礼应该送到韩府,而不是送给小韩将军,还有就是我认为该送银子或布匹药材之类最好,而不是送名贵的器物。韩家在京城顶多算中等人家,韩将军又死于阴谋暗害,跟死在疆场的将士不一样,朝廷给的抚恤和赏赐都不多。所以,我认为直接送关系到一家子人生活的东西更实惠。”
连成骏点点头,说:“听你的。”
“好,我来安排,你还有什么想法或要求。”沈荣华觉得自己很象连成骏的贤内助,这种感觉令她很欣慰,“过年了,你还要给其他亲戚朋友送礼吗?”
“除了给韩府送,我还想谢谢谨亲王和裕郡王,其他就没有了。”
“我也要谢他们,一并送了就好,只是给韩府送礼花多少银子比较好?”
“尽量贵重些吧!韩将军死后,韩府的日子过得肯定不轻松。”连成骏沉默片刻,又说:“我预感将来的三军统帅会出在韩家,碰上清正明君,韩家也能封侯拜相。朝廷用好韩家这把藏刀,打败狄武赫,平定北疆指日可待。”
沈荣华见连成骏信心十足,忙问:“你为什么这么看好韩家?”
“我要报答韩将军信任和栽培,就要助小韩将军一臂之力,为韩将军的儿孙成就功名。”连成骏看好的是他自己,有他相助,就能成就韩将军一门。
“我信你。”话不多,给予连成骏的却是最大的鼓励、信赖和支持。
连成骏握住沈荣华的手,点头一笑,说:“皇上用不用我无所谓,有些事我一定要做。我助朝廷平定北疆,并不是想为自己争什么,而是为了对我有恩、看好我的人了却一桩心愿。荣华,你对我不离不弃,我也会倾尽我一生报答你。”
“为大长公主?”沈荣华不想追问连成骏对她的承诺和保证,因为她信得过他,不需要言语渲染,“若大长公主还在世,跟北狄一战,朝廷也不会这么被动。”
连成骏点点头,说:“大长公主被洪毓所害,虽一生尊荣,却也有太多不如意。后来她虽然灭了洪毓满门,把神鹰王一脉斩尽杀绝,可还有狄武赫这只漏网之鱼为患无穷。靖国公洪涛也是洪毓的私生子,留着靖国公一门,迟早是祸患。”
大长公主在天真浪漫的年纪将一片痴心错付洪毓,给自己、给后人、给家国社稷都带来了灾祸和伤害。消灭洪毓的后人、平定北疆是她毕生的心愿,致死也不忘。连成骏受她的深恩,又是仗义笃直的性情中人,定会报她厚恩、偿她心愿。
沈荣华拍了拍连成骏的手,说:“对了,洪涛是洪毓的私生子,我们一时都找不到证据。洪老太太在世,她儿子的父亲是谁,她能不清楚吗?你让虫六做了一个洪毓的人头放到她房里,她看到有什么反映?那会儿虫六也没说清楚。”
连成骏微微摇头,说:“洪老太太不是简单人物,她突然看到洪毓的人头出现在她房里,她只叫了一声名字,就嘟嘟囔囔说了一些胡话。靖国公府的下人都是在西北用的旧人,我们派去的人根本无法近她的身,也没听清她说了什么。我又派人到西北查探了,总会查到蛛丝马迹,事关血脉身世,谁也不能完全遮掩。”
“吓坏了沈贤妃母女,也把靖国公府搅得鸡飞狗跳,总算是反击了洪析,给端宁公主出了一口恶气。还有,洪析当年在暗卫营不是欠了你二十两银子的赌债吗?这些年连本带利也有不少银子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找他追讨?”
“他现在操心忙碌又伤心难过,我这时候跟他要银子有点不厚道。”连成骏狡诈一笑,说:“靖国公府和端悦公主府都对外说因为端宁公主殴打推倒端悦公主,导致端悦公主动了胎气,就是想博取同情,这样的招数也就能骗皇上。他们既然拿动胎气做筹码,自然会有人助他们一臂之力,让他们言辞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