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母亲……啊~~~!”灵梦公主疯狂的向天嘶吼起来,她不再叫‘母后’,因为她觉得,‘母后’这两个字,现在是对自己的母亲最大的侮辱!
那个男人,根本不配做自己母亲的男人!他所给予的身份,我不要!我不要!!
寒夜如冰,心如寒夜………………热闹纷呈的家宴这边才一结束,君莫邪后脚就回了自己的小院,这段时间虽然是难得的宁静时期,可是君大少爷仍要偷空练药、练功,这些事可是容不得放松的!
不得不说,君大少爷近来可是太受欢迎了,就刚才临走时,先是东方问心满眼怜爱、不舍,独孤小艺更是直接嘟着嘴不放他走,差一点就要跟着他过来小院了……管清寒倒是瞥了他一眼,碍于长辈在场,也没说什么,甚至就那一眼也只是一如既往的清清淡淡,不过君莫邪却是自动的想多了:为何会看我一眼?难道……不由得心头火热。
还有寒烟梦寒小公主,强忍着窘羞吃完了饭,居然不走,一直待到最后终场,这才气鼓鼓地瞪了君莫邪一眼,呲牙裂嘴做出恐吓的样子,但君莫邪一句话就让这小丫头落荒而逃:“本少爷好看吧?耐看吧?实在看不够的话,今天晚上可以来暖被窝啊,反正是迟早的事情……”
于是小丫头丢盔弃甲,溃败千里,一溜烟地跑了个无影无踪……这边走到小院门口,君莫邪却是莫名一怔。
怎么今天竟没听到夜孤寒那家伙的怒吼呢?
自从两个小家伙天残地缺还有百里落云被冷傲找回来之后,就一直还是住在这里,除了练功,就是跟随夜孤寒学习剑技。
其实说学剑并不恰当,君大少爷本身所会的剑法无论数量又或者是层次都要夜孤寒所会的高出许多,所以两小在夜孤寒身上学到最多的乃是其战斗经验,临场应变。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君莫邪纵然所学甚博,但本身并不是断臂残肢之人,个中细微之处,始终难及如夜孤寒这等真正的残而不废的武者。
只要两小一旦开始练剑,夜孤寒就会出现在一边予以指点,虽然两小的剑法得自君莫邪,就剑法本身程度而言固然远超夜孤寒的眼界范畴,但夜孤寒一生遍走天下,战斗经验却是异常的丰富!往往两小的错误,总会在第一时间被他指出来,跟着就是一顿毫不留情的训斥。两小本就是坚毅之人,面对自己的错误,从不避忌,一遍再一遍的反复对练,直到正确,纯熟、完美了为止!
而君莫邪为了进一步提升两小的修为,也用本身的精纯灵力给他们每个人灌输梳理了一番筋骨,所以这些天里,多个方面齐头并进,两小的实力自然都是突飞猛进,精进良多。
另外,在他们学会腹语术之后,久不曾开口的他们,自然是兴奋得不得了,叽叽咕咕说个没完,他们本就不是天生口哑之人,只是为人割去舌头这才不能再开口说话,如今竟能再度说话,自然要说个尽兴,只是那种情形,连君莫邪看了都有些觉得渗人:两个小孩面对面的坐着,谁也不曾开口,但彼此对话的声音就会空空阔阔的在空间里突兀地出现……几乎就跟有鬼一般全无分别!
这些天里,夜孤寒新创的独臂剑法也到了草创完成的地步,虽然夜孤寒眼下玄力不足,还不能完全自如的运用,威力不免大打折扣,但他自己清楚的知道,在君莫邪拿出的那独臂刀法的基础之上变化出来的这套独臂剑法,威力还要比原本的那刀法更大了许多!
因为这套剑法,蕴含了夜孤寒自身太多的死气和悲壮!
整套剑法最大的特点就是凌厉,凌厉到了极点,更由于是独臂挥剑,所以每一剑的角度都是匪夷所思,尽都从绝不可能的方位刺来,若是与同级数之间高手交手,绝对会大占上风,尤其是初次碰头的对手,甚至就算是对上高两个级数的高手,也能令到对方手忙脚乱!
夜孤寒对于自己能够创出这么一套剑法来很是自傲,也很自信!
但今天夜晚,两少年依然在那里练剑,但夜孤寒却没有在一边指导,他萧瑟的背影站在花树下,不时地皱着眉头走来走去,竟是一派的烦躁,似乎姓情很是不好。这种负面的情绪,已经许久没有再出现在他的身上了,今曰一见,自然是显得特别反常。
留居在君府的这段时间里,从受伤到痊愈,从因玄功尽无而心志颓废到竟见独臂刀法再萌生意,夜孤寒始终都是一派沉默寡言,脸上更总是冷冷淡淡的,再加上他本身姓格也很孤僻,除了两小之外,他还真的难得与人有交往,甚至连三爷君无意主动与之交谈,也难得说上几句,但总算是没有了刚受伤的时候那种心如死灰的味道,多了几分生机。
但今天,这个大年夜,这份本已消散的死气却又暗沉沉的出现在他的身上。
出现在夜孤寒的身上!
连夜孤寒自己都觉得有些不正常,甚至是很不舒服的,今天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今天可是大年夜,正是该放松心情的时候,怎地老是心烦意乱,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心不在焉,连说句话也会说错,经常说着话怔住,然后再想接下去说的时候,原本想说什么竟完全记不起来了……但有一点,却是很清晰,夜孤寒只感觉自己心中慕容秀秀的影子越来越是清晰,平常还能把这份思念强行压下,但今夜,这个特殊的时间,竟然是这般的不可遏制!
朦胧中,似乎慕容秀秀正自浅笑着向自己缓步走来,眉目如画,巧笑嫣然,一如十八年前那娇憨无邪的俏皮样子,但当夜孤寒想要伸出独臂去拥抱她的时候,她却在瞬间飘然远去,只留下一双凄然无助的眼神,似乎在哀恳着什么……“秀秀……你怎么了?是你么?是你吗?你要说什么…到底要说什么?”夜孤寒痛苦地抱住头,异常狂躁地来回转动着,心中就像是有一把火在烧,还有一把刀在绞,他似乎觉察了什么,却又似乎没有,朦胧中似乎有什么暗示,但夜孤寒却感觉自己无论如何也冲不破拦在面前的一层迷雾……君莫邪慢慢地走到这里,看到夜孤寒的样子,心下不由得也是一怔。这位多情种子今天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夜孤寒终于忍受不住,大步的走了过来,眸子里闪着疯狂:“君三少,能不能带我去皇宫走一趟?”
夜孤寒的口气固然是求恳之意,但内中竟是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极度暴躁!
他只知道这一刻自己突然好想杀人,突然间,心中莫名狂躁,暴躁得要命,若是有仇敌在自己面前,夜孤寒甚至感到自己完全可能将人一口一口的咬碎吃掉!
“去皇宫?干什么?今天始终是大年夜,不大方便吧?”君莫邪皱起眉头,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这哥们单相思已经走火入魔了吗?这个时候去皇宫?找难看啊?你这形象,去人家的底盘,自取其辱吗?
恰好就在这时,君莫邪神情莫名地一紧,脸色竟是格外地沉重起来!
他分明地感到,一股隐晦的强大气息,正自从皇宫的方向迅速地纵掠过来,目标正是君家的方向!还有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也从那边传来……难道真的出了事?君莫邪那里还顾得上再理会夜孤寒,倏地一声下一刻已经出现在高塔之顶,举目遥望;在他刚刚登上高塔的这一刻,突然间一声凄厉的尖啸划破了夜空!
啸声响起之地,已经就在君家门前不远之处!
君莫邪心中一震,阴阳遁瞬间启动,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事发地点!正好见到一团旋风似地人影正在攻击一行人马。
小轿,君莫邪一眼就认出,那却是皇后的轿子,皇后在前段时间可是经常有到君家来拜访,虽然这段时间已经很久都不来了,但那独有的仪仗,仍是一眼可辨,至于稍后的那团模糊的人影,君莫邪却也认得——文先生!
看小轿行走的方向,正是往君家而来!而皇帝的挚交好友,却在全力攻击当今皇后的轿子!这说明了什么?
答案呼之欲出,皇后此来,定然将对皇上不利!否则绝不至于会有拭杀一国国母的过激举措!
对皇帝不利!皇后的目的地却是君家!
那就意味着是对君家有利!否则皇帝怎么会派高手来杀自己的皇后?
虽只是惊鸿一瞥,但君莫邪瞬间就已经明了场中的局势……所以君莫邪在第一时间出了手,但,他来的时候文先生已经拍出那一掌!
君莫邪虽然竭力拦阻,但终究因为相隔太远,最佳的拦截时机已经过去,就只拦截下了大部分力量,剩余的大约两三成的精纯玄气,还是不可避免地重轰在了皇后的背上!虽只是两三成余力,但一个至尊层次高手的两三成功力岂是易于,就算是天玄强者也未必能抗得住!
君莫邪大怒!
长啸一声:“文苍宇!你在找死!”
声动人动,身子一掠,利箭般高速射了过来!
文先生一击得手,便要退走!
君莫邪现在已经赶到这里,再无动手之余地,而自己已经出手一掌,且已命中目标,任务已经完成!从此之后,天高海阔,与自己再无干系。
但此刻的他却已是欲走不得了!
君莫邪苍鹰一般的疾掠过来,人还未至,那股强大的气息竟然已经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文先生大吃一惊,手中长剑全力一挥,一道森寒剑光随剑而出,疾斩君莫邪,同时身躯急退,退后中长剑疯狂的连续挥出,路两边两颗合抱的大树突然从中间断开,庞大的树身带着硕大的树冠以及上面的厚厚积雪,同告向着君莫邪这边冲了过来!洒落的大量积雪竟如一道天然的屏障一般,阻隔了所有人的视线!
只要能阻得一阻,文先生就有自信自己能够立即远走高飞!
君莫邪冷哼一声,木之力瞬间发动,遍布全身,“刷”的一声全无阻滞地穿过第一棵大树树冠,行进的方向竟是丝毫也未变,径自从合抱粗的树干中心一穿而过,只留下一个圆溜溜的大洞,前后透明,君莫邪的身子已经再度迎上第二棵大树!
身后的树干“砰”地一声炸开!
身前的树干也同样如同干透的竹竿被狠狠砸了一锤一般,啪的一声裂成一朵喇叭花的形状,而君莫邪的身子已经从树干上穿了出来,出现在文先生身前!
文先生大吃一惊,万万想不到君莫邪的速度竟是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但他始终是至尊强者,虽惊不乱,大喝一声,挥剑便刺,但剑芒才刚刚闪现,君莫邪的身影已经旋风一般扑进了他的怀中!
突然“噗”的一声,胸前竟已中了两掌,接着手臂一阵剧痛,“锵”的一声长剑离手飞出,在空中化作一道流光,不知道落往那里去,然后砰地一声,肩膀被掌刀砍了一下,同时一个雷霆万钧的膝盖顶在了自己的小肚子上,接着又一下,顶在丹田!
文先生突然间感觉天花乱坠,头晕目眩,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红,只觉得内脏如焚,浑身的玄气乱作一团,在身体内乱窜!一身深厚精纯的玄力,此刻竟是半点也用不出来了!
就只在眨眨眼十分之一不到的时间里,文先生已经从面对皇后一行人时的占尽上风到现在彻底地落进了无边地狱之内!
接着面前的君莫邪突然消失,自己后颈一紧,已经被人掐住脖子拎了起来,耳边呼呼风响,接着砰地一声,文先生的身体从半空被狠狠掼了下来!
而君莫邪已经出现在灵梦公主面前,因为他已经听到灵梦公主撕心裂肺的凄厉哭叫声!
第一时间里,君莫邪的手指已经抚上了皇后的腕脉,然后一缕精纯的灵力便透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