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冒了。
陆宜宁蹲下身盯着他看了会儿,脸色很白,但脸颊泛红,伸手探了下他的额头。
还发烧了。
她翻出药箱,找到几样退烧药,倒了杯热水放在床头柜上,小声叫他:“周徐礼。”
“……”
“礼礼,你要吃了药再睡。”陆宜宁拔高音量,佯装严肃。
床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长睫颤了颤,不太情愿的抬起眼皮,“几点了?”
陆宜宁扶他起来,“六点五十。”
周徐礼轻嗯一声,眉心紧皱,掀开被子下床。
陆宜宁拦住他,“你好好躺着,哪都别去。”
“七点有个视频会议。”周徐礼捏着眉心,不舒服地咳嗽两声,“时间很短,没关系。”
陆宜宁嘴唇紧抿,语气有些生硬,“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发烧?你生病了,需要休息。”
周徐礼沉默几秒,忽然意识到她好像生气了,伸手抓住她的手指轻轻捏了捏,带着讨好的意味。
以往他做这个动作都a到爆表,现在病着,力道软绵绵的,更像是撒娇。
有点奶。
陆宜宁不得已妥协:“十分钟,七点十五必须上床休息。”
七点钟视频会议准时开始,与纽约的合作伙伴连线,内容主要是敲定n选择第几份。
陆宜宁第一次使用手机自带的计时器功能,定了十分钟自动提醒,将手机放在书桌上,人便出去了。
周徐礼状态不好,耐不住z家几个代表滔滔不绝,眼见十分钟马上到,他看了眼桌角的手机,小心翼翼拿过来,余光观察周围比较能隔音的柜子。
屏幕上显示的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最后一分钟,z家代表刚进入计划采选的正题。
顾森负责应付对方连续不断的发问。
周徐礼拉开书桌最下层的抽屉,把手机推进最里侧。
z家不停追问,顾森力不从心,冲老板使了个求助的眼神。
周徐礼轻咳一声,正准备回答,书桌最下方传来《土耳其进行曲》激烈昂扬的声调。
他眉梢抽搐,说了句抱歉正准备弯腰拿出手机时,书房的门被人推开。
陆宜宁靠住门框,目睹他一系列动作后,无声用口型询问:“你在做什么?”
“……”
周徐礼生来二十余年,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尴尬。
什么叫做干坏事被抓包。
手上的力道慢慢松懈,几乎是下意识地,松开握住手机的手指。
“砰”地一声。
进行曲的声音消失,房间安静得可怕。
陆宜宁看着黑色的手机,径直,落入垃圾箱里。
她长长“啊”了一声,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画面。
“……”
周徐礼捂住嘴轻咳,抱歉笑道:“对不起,我今天身体不舒服,剩下的部分我们明天再讨论。”
陆宜宁面无表情离开书房,不一会儿,拿着体温计出现在卧室门口。
此时,周徐礼已经换上居家服乖乖坐在床上。男人微扬起下巴,喉结隐在暗色中滚动,他开口:“晚上吃饭了吗?”
陆宜宁轻哼,上手掀起他居家服的衣摆,“弄好。”
周徐礼嘴唇动了动,指尖点了下她的眉心,“真生气了?”
“没有。”陆宜宁低下眼,“看你太辛苦。”
这些,他本来可以拒绝的。
不分黑白忙碌,顾不上吃饭。
整日整夜做不喜欢的工作,还要笑着去接受。
周徐礼思忖片刻,“s市降温幅度太大,我乍一回来身体受不住很正常。”
陆宜宁低低哦了一声,知道他不想让自己担心,可她又装不出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样子。
周徐礼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温声道:“你看,我好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