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时颜一到家就开始整理两个人的行李。
只是短住,要带的东西不多,但收拾起来却也繁杂。时颜在家里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终于在某次走过沙发的时候,被晏礼一把抱住,“歇会儿。”
“我还没有整理完呢。”
“我们是去过年还是去搬家?”晏礼捏着她的脸颊,“家都要被你搬空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家”这个字,极其自然,时颜也忍不住笑起来,“哪有呀,就是一些必需品。”
“太重。”
“也不费力气拿呀……”时颜刚才拎过,她都觉得不重。
晏礼扫了她一眼,像是终于没理由把人扣在这了,干脆用手掌扣着她的腰,凶巴巴道,“还敢狡辩?”
时颜的腰上痒痒肉特别多,这样一碰简直是灾难。她整个人快要弹起来,急着从晏礼身上下去。晏礼哪会让她得逞,三两下就把人制住了。
“别别别……”时颜这下是真的慌了,求饶道,“那我不带毛衣了。”
晏礼看着她。
“我那双靴子也不带了。”
晏礼还是看着她。
时颜的小脑袋瓜飞快转动,终于想明白晏礼是存心找事儿,并不是真的觉得行李太多。
“那我陪你一会儿,等一下再去收拾。”时颜双手合十地看着他。
晏礼这难伺候的终于满意,手上的力道松了松,勾了勾唇角,“嗯。”
天色有下雪的迹象。
下班回时就黑沉沉的,这会儿天空已经全黑,只余万家灯火。时颜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天空中飘起了雪花。
她起先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直到确信,才拉拉晏礼的袖子,眸中闪过惊喜,“阿晏,下雪了。”
很细很小的雪花,玻璃又反光,很不容易看出来。
晏礼的注意力却不在雪花上,搂着她腰的手略微收紧,“你叫我什么?”
“嗯?”时颜过了下才反应过来。这几天跟晏礼的朋友聚得也比较多,她一不小心就跟着叫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牵着他的手,弯了弯唇,“这样好像比较亲近。”
晏礼也轻笑了下,亲了亲她的耳垂。
第一次发现,这一个普通的称呼,竟然也会如此缱绻动听。
*
隔天雪停,天朗日清,寒风微冷。
大街上丝毫看不出下过雪的痕迹。时颜有点点遗憾,却也早有心理准备。
毕竟南方太难有积雪了。
从申城到南城的高速畅通无阻,傍晚时分,时颜和晏礼准时抵达。
傅月宜早就等在家门口。
她跟晏礼早在申城有一面之缘,当时印象就不错,没想到如今还真就快成了一家人。寒暄过后,几人一道进门,高嘉实跟在最后,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物。
傅月宜的工作室还在营业,吃过晚饭,她就被人请走谈事情了。时颜跟晏礼闲着无聊,干脆出门走走。
夜里天气很冷,尤其是南城下过雨,空气中含着一股冰凉的湿意。
但时颜裹着小围巾和羽绒服,牵着晏礼的手,却没觉得丝毫寒冷,反而饶有兴致。
傅月宜这栋房子恰好买在市中心,离时颜的小学很近。
两人走着走着便路过了,时颜指了指旁边的巷子,“我记得这里有家店的豆花和烧卖都特别好吃,我小学的时候隔几天就要来。但是好像没有再开了。”
晏礼看了一眼,“这家店的老板去申城了。”
时颜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
她很快想起了什么,“之前你买回来的早餐,就是他们家做的吗?”但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晏礼怎么这么清楚?
“嗯,”晏礼停下脚步,低眸看她,“一直想等你自己想起来,不过你好像记性太差了。”他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真忘了?我们小学见过面的。”
时颜瞪大了眼。
小学?
这么早?
她完全没有印象,在脑海里搜寻了半天无果,最后有些迷茫地看向晏礼,“什么时候?”
“我对小学的事情印象不深,”时颜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不能用年纪太小来解释,就是模模糊糊的,快要想起来又想不起来。”
忘性再大的人,对于某一时期的经历,也多少会有几件印象深刻的事。
但时颜连同学的脸也不大想的起来,更别提什么深刻事件了。
想到这里,时颜忽然觉得有点糟糕,小心翼翼地问,“我们不会是同班同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