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和其他读书人相比,程子谦真的一点也不文弱,至少,如果只是遇上一两个小兵的话,秀才似的程子谦绝对不会有理说不清,因为他出手肯定就能将他打趴下,但是和家里其他几个主攻武类的兄弟来说,确实差了那么一些。
“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手劲多大你自己不清楚吗?漓儿是女孩子,可不是你营地里的那些五大三粗的士兵,你看看,漓儿的脸都被你弄成什么样子了,你手那么粗糙,要是把她的脸划伤了怎么办?”
程子风的手劲是很大没错,掌心也很粗糙没有错,不过划伤了太夸张了。
“还有,漓儿已经十三了,不是三岁,你这样子,要是被其他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她就算三十岁那也是我妹妹,我小时候就经常捏她的脸,也没见她伤了啊,再说了,我舍得把她弄伤了?我不就是觉得妹妹这主意太好,心情稍微激动了一些嘛,难道你不开心吗?我们的妹妹这样聪明?”
站在中间的苏心漓看着一左一右面对面站着争执的两个人,距离停止的话题还差的有点远,三哥心情不好,刚好需要发泄,和四哥吵一架也不错,还是不要劝了,所以,苏心漓默默的转身,走为上计了。
已经是四月了,梅园的梅花早就谢了,少了那艳丽的颜色做装饰,单调了许多,不过那灰败的树枝却和春日里其他的事物一样,欣欣向荣的,给人的感觉好像是浅绿色,这景致,或许别有一番韵味,但是这样单调低沉的颜色,看着绝对不若冬日里的欢喜,苏心漓一进去,就看到兰翊舒坐在她经常坐着的凉亭,齐云在一旁伺候着,嘴巴张张合合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兰翊舒习惯性的听着,又好像什么都听不见的瞎子一般,置若罔闻,他手上端着茶,看着正前方对着的碧湖,神色淡然,看不出一丝的不耐,还真是三百六十度都没有死角,尤其,修养,是该死的好!
“让兰公子久等了。”
苏心漓脸上带着盈盈的笑意,同样的话,苏心漓以前说的时候是带着歉疚的,心情也有些紧张,但是现在,口气总好像有那么些不同,也少了许多拘谨。
兰翊舒转过身,放下手中的茶杯,对着还在凉亭外的苏心漓微微一笑,“舒之荣幸。”
他认真的看向苏心漓,那样子,要多真诚便有多真诚。
“走吧,和我去个地方。”
苏心漓刚走到兰翊舒身边,兰翊舒就递了杯茶水给她,苏心漓也没注意,直接就喝了,而一旁站着的齐云则张大了嘴巴,因为,那个茶杯是刚刚公子用过的啊,公子不是有洁癖吗,别人不小心碰到他要过嘴的东西,他直接就给扔了,他好像一丁点也不嫌弃苏小姐,是,他喜欢苏小姐,怎么可能嫌弃她呢?他能容许苏小姐用他用过的茶杯,那就是说,他家公子可能和女人接吻了,齐云忍不住想到那样的画面,然后,傻乐,难道说公子已经和苏小姐亲过了,不然的话,苏小姐怎么那样自然的就接过用公子喝过茶的茶杯倒的茶呢,但是苏小姐不是昨日才拒绝了公子吗?齐云觉得自己有些懵了,他哪里知道,苏心漓压根就不知道那茶杯是兰翊舒用过的。
“好。”
兰翊舒起身,接过苏心漓喝了茶水的杯子,然后放在桌上,也不问去哪里,直接就答应了,齐云看着兰翊舒,差点没将自己的手指给咬断,公子的神情,云淡风轻,十分的泰然,看着还是很高贵的,但是他做的事情分明就是之前他和齐磊对他做的事情啊,公子居然伺候一个女人,齐云一时间觉得难以接受啊。
苏心漓都走到凉亭外面了,见齐云没跟上,转过身,就看到目瞪口呆像是见鬼了似的齐云,“齐云,愣着做什么,你要继续呆在这里吗?”
齐云这才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跟上。
苏心漓将兰翊舒领着到了雪梅园,也就是程立雪未出嫁前住的院子,苏心漓之所以让兰翊舒和齐云在梅园等,就是因为梅园是所有园子里距离雪梅园最近的。
虽然程立雪已经过世好几年了,这三年来,苏心漓在定国公府留宿的日子五个手指头完全就能数的过来,但是云氏还是会让人每天过来整理清扫,母亲刚过世的时候,云氏经常过来,一来就哭,好几次都哭晕在这里,后来,程鹏不想爱妻出事,就向朝廷请命回来了,一直照顾云氏,云氏才慢慢的缓过来,云氏现在虽然还是会经常想起程立雪,但是情绪却稳定许多了,但是为免睹物思人伤心,她已经很少来这边了。
时间,从来都是治愈伤口最好的良药,就算再怎么痛,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可以慢慢的愈合,然后在心底慢慢沉淀成永远的痛,但只要不轻易去碰触,伤口就不会撕裂。
苏心漓进去的时候,院子里有好几个下人,一切都井然有序的,和程立雪活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她们看到苏心漓,忙上前请安,苏心漓点头,然后道,“有锄子吗?挖土的锄子?”
有人立马说有,然后转身就去拿了,“你们都下去吧。”
她们看着苏心漓,又看向她身后站着的两个男人,有些犹豫。
“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