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月了,即便有什么事,来回也够了。
小林子,小林子,你一定很担心我的吧,我也很担心你,很想你……
长这么大,从来都没跟你分开这么久的……
上官浩擦掉眼底的泪水,将心底的苦涩咽了回去。
什么皇子,什么贵君,他连一条狗都不是。
他的身体已经残破不堪了,最近身体越来越不舒服,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即便活动,也是生不如死,可是小林子还年轻,他陪他吃了那么多的苦,他不能再连累小林子了。
上官浩心底凄凉,将脸重新埋在膝盖,无声哭泣。
另一间雅间内,刚刚的黑衣男子出来正毕恭毕敬的候在一边,将刚刚的事禀告给屏风后面,正在沐浴的少主。
半响后,里面才传出一声清润悦耳的声音,那声音如天籁之音,像清风拂过琴弦,不绝如缕,听了让人迷醉不已。
“纳兰倾的人,还在紧查不放吗?”
黑衣男子恭敬道,“是的,女皇连她的贴身暗卫都派了出来,搜查能力极强,属下好几点,差点给被他找到。”
“今天晚上拍卖上官浩,你给本少主拦住,死死的拦住,务必再拦三天,拦不住,你就提头来见吧。”
黑衣男子身子一顿,严肃的领命。
心里委屈得不得了,流国的女皇派了那么多人找,能躲得过四天已经逆天了,哪里还能拦得住三天,况且,今天晚上上官贵君要是真的被当众拍卖了,流国的女皇陛下会不知道才怪。
黑衣男子看不到里面人的动作,只知道丝丝清脆悦耳的水声颗颗滑落,紧接着慵懒的声音响起,“上官浩,裴国皇子,流国贵君,多么高贵的身份啊,不知道今天晚上,你是不是像以前一样高贵,哈哈哈……”
黑衣男子听得有些毛骨悚然,得罪谁都不要去得罪他家少主,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另一间雅间内,鸨爹命了几个人给他上官浩梳洗打扮,化上精致浓艳的妆容,将他脸上的苍白都覆盖下去,又拿了一件略微透明的白衣给他披上。
白裳上,绣着大片白玉兰花,裙摆拖长摇曳,看起来缥缈如仙,煞是好看,只不过衣服很薄,锁骨处还裸露了大片的肌肤,在这深冬的寒冷季节,让完全没有一丝武功的上官浩瑟缩了一下,忍不住环抱双手,以待能够多取一点点温度。
鸨爹看得上官浩,眼里狠狠闪过惊艳,混迹风月场所这么多年,从来都没见过这么秀雅漂亮的男子。
他敢保证,今晚的客人,若是看到倾城的美貌,一定会他迷死的。
“拿条面纱给他罩住脸蛋儿,这女人啊,越是看不到的东西,越是心痒难耐。”鸨爹啧啧有声,猥琐的笑着。
上官浩低头,任由他们摆布,脸上倔强不屈,心里则慌张害怕,还有无措了,悲凉。
从来都不会想到,他竟然会被公开拍卖。
强行咽下泪水,由着他们扶下出去。
“倾城啊,你也别怕,你这么柔弱可人,没有哪个女子会不疼惜你的,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就可以了。”
上官浩垂眸,手里握紧一把尖利的玉簪,脸上闪过决然。
即便死,她也不会让人得到他的身体,他已经脏了一次,不想再脏第二次。
小林子会懂他的。
他很懂小林子,如果小林子知道他不在了,肯定会追随他而去的。
他有什么好怕的……他不怕的……
☆、第七十七章:一见钟情
戌时时分,正是红玉楼最热闹的时候,金碧辉煌,雕栏画栋的红楼,显示着它的奢靡。
许多穿着暴露的小倌倚在二楼顶上,朝着过往的路人打着媚眼,甚至还有一些比较大胆的,直接站在红玉楼门口媚声吆喝,招揽贵客。
红玉楼跟往常没有多大变化,唯一让人砸异的是,今天的红玉楼来了一个人,其实来的是两个,只不过光华都让前面的人给占了,以至于让众人将她遗忘掉。
离得很远,就迷晕了红玉楼所有小倌的眼,让他们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捂着嘴巴,眼冒红心,失声尖叫,惦着脚尖花痴的看着前面徐徐而来的女子。
只见前面的那个女子,穿着一件浅白的百褶裙,裙底绣着朵朵白玉兰,腰系一块碧玉暖玉,腰束宽边锦绣带,外披一件雪白高贵的上等狐裘。
她的衣服看不出有多么华贵,但只要内行的人,就可以看得出来,她身上穿的,可是价值千金的软烟罗,轻灵舒软,却又暖和好看。外面披的狐裘,乃是上等雪狐皮毛所制,根根松软,纯白的没有一丝杂质。
丝绸般的墨秀随意的披在脑后,捋起一束墨发挽了个精致飒爽的发髻,用一根白玉钗固定,玉钗垂下三串玉珠,随着她的走动而发出悦耳的声音,她清冷额眉上,从发丝两边垂挂一枚月牙古朴玉坠,即便是晚上,女子的眉心玉坠,也能透着丝丝的光芒。
鸨爹一出来,就看到这个女子,不禁看花了眼,北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等人物,别人看不出来,她可看得出来,她头上的白玉钗,眉心的月牙玉坠,以及耳上的耳环,随便一件出手,那可是价值千金,光凭她身上的派头,都可以买下她们红玉楼了。
除了身上的装束,让众多小倌迷眩的是她的长相与及气质。
她看起来雍容华贵,风华绝代,自有一股韵味,浑然天成的透着一股上位者的睿智成熟。她的鼻梁挺拔却不失秀气,明明只是一个温润卓然的人,可她的眉角却透着一股淡淡的清冷,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通身气质光华缭绕,只是静静站在那里,不禁就让人闪了心神。
而她的后面则跟着一个身佩短刃的红衣女子,与她淡然不一样,红衣女子看起来有些高冷,微微抿着一张薄唇,恭敬的站在白衣女子身后。
直到这两人走到红玉楼门口,红玉楼的人都都还没回过神来。
红衣女子径自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便跟随白衣女子踏进红玉楼。
等她们进去好一会,鸨爹才惊醒过来,他如今都四十了,可看到这个女子他还是忍不住心里砰然心动了一下。
低头看了看银票,这一看,鸨爹整个人心神颤了一下,瞪大眼睛,拿着银票仔细检查。
一千两,居然有一千两……刚刚那位大爷给了她五百两,她就觉得翻天了,踩了狗屎运了,可现居然有整整一千两,一千两啊,她得赚多久,才可以赚得到一千两。
鸨爹瞬间惊喜起来,旁边的小倌似乎也回过了神,眸子迸发一种光芒,‘嗖’‘嗖’‘嗖’所有人一蜂拥而进,尖叫着朝刚刚白衣女子走去的地方奔过去,连鸨爹都不例外。
这些人奔过去的后,眼尖的看到,白衣女子负手而已,气质超然,似乎在打量着红玉楼,而她身边红衣护卫似乎正在跟下人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