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喝:“别乱动!”
压抑而沙哑的声音,带着沉闷的喘息。
华珠鼓了鼓腮帮子,哼道:“你的体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才走多远?我又不重!”
说他体力差?
年华珠,你死定了!
华珠并不知这样一句话为自己埋下了怎样的苦果,还在为终于损了他一次而沾沾自喜,又不听话地动了动,又无意识地撩了几团天雷地火。
廖子承暗暗记下了,这丫头到底撩拨了他多少次。
过往桥,明媚的天色忽然暗了下来,一抬头,全是黑压压的乌云。
“好像快下雨了。”华珠单手挡住刺目的光线,蹙眉说道。
廖子承牵起她柔若无骨的小手,迈步朝前方的一个灰白色院落走去。
华珠就发现,无论到那里,他都喜欢牵着她,活了两辈子也算见过不少佳偶,却鲜有男人像他这样,好像总怕她丢了似的,总要把她拽在掌心。
华珠的眼珠子动了动,眯眼问道:“廖子承,你是不是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
廖子承斜睨了她一眼。
华珠的脸有些臊,但还是挑了挑眉道:“不喜欢啊?那为什么总牵我?是不是我的手很软很舒服啊?”
廖子承停下脚步,眉梢一挑,毫不避讳地望进了她衣领:“这里更软。”又微偏过头,看向她腰后,“还有这里。”
华珠的脸一白,一把抱住胸:“你……无耻!”
*
群山中,飞鸟扑哧着翅膀。
一座灰白院落孤零零地坐落在道路中央,对面是一望无垠的河水,其余三面都是层峦叠翠的山峰。
院门口的匾额上,用草书写着四个字——西山温泉。
“神婆就住这里?”华珠疑惑地问。
“对。”
门,虚掩着。廖子承推开,与华珠一道跨过门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粉红色的月季,月季尽头,两扇古色古香的房门朝两边敞开。从华珠的角度看去,可见一名年近五旬的妇人穿着青灰道袍,盘腿坐在垫子上。她身前,设了一张长方形茶几,茶几左边,一个高脚银丝竹节熏炉,袅袅飘着馥雅的沉香。
她提笔,认真地画符。右边满满一沓子黄符,显示着她这个动作已经做了许久。
听到脚步声,她并未抬头,便直接说道:“昨天刚别过,今日便迫不及待地上门,小姑娘的耐心真叫我刮目相看。”又指了指一旁的青灰团垫,“二位请坐。”
华珠与廖子承在她右侧坐下。
她放下笔,看向二人,目光在掠过廖子承的脸时微微一滞,随即错开,微笑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来了一个又一个。”
华珠纳闷地眨了眨眼,思量着莫非除了他们,还有别人上门,刚要开口,身后传来一声娇喝:“疯婆子!快出来!姑奶奶我找上门来了!”
这人,不是颖萝又是谁?
染千桦和颖萝走入房间,看见华珠与廖子承,俱是一惊。
颖萝杏眼圆瞪道:“哎呀,你们怎么也来了?”
“他们的目的和你们一样。”女道士不疾不徐地笑着道。
“看来想拆穿你的人不少嘛!”颖萝哼了哼,与染千桦一起在华珠、廖子承的对面坐下。
颖萝与染千桦都是比较中性的打扮,将三千青丝梳了一个高髻,用一支琉璃簪子固定。颖萝一袭白衣,娇小玲珑;染千桦一身束腰黑金锦服,凹凸有致、窈窕欣长,是华珠见过的最魔鬼的身材,再配上那深邃的欧式美眼、蜜色的细嫩肌肤,简直就是个充满了野性诱惑的尤物。
要不是她总一副冰冷得冻死人的表情,华珠觉得,上门提亲的男子一定可以从京城排到琅琊去。
染千桦似乎习惯了旁人的注视,没看华珠,只神色复杂地看了廖子承一眼。
廖子承仿佛没有察觉,只是自顾自地倒了两杯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华珠。
华珠却是无法忽略染千桦的眸光,总觉得他们两个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昨儿她本想刨根问底,却被廖子承三两下吻得忘了东西南北。眼下见到染千桦才忽觉后悔,应该坚持问出答案的!
“你伤势还没痊愈,不该到处乱跑。”染千桦淡淡地指责了一句。
廖子承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我怎么样是我的事,染将军管的太宽了。”
染千桦美丽的睫羽颤了颤:“我难道还不能管你了?”
廖子承没再接话。
气氛有一瞬的尴尬。
女道士笑了笑:“几位要在这儿用膳吗?都是些斋菜,若几位贵人不嫌弃,我这就去为大家准备膳食了。”
“我今天不是来吃饭的,是来跟你打赌的。”廖子承面无表情地叫住了她。
女道士刚刚站起的身子又重新坐了下去,笑容满面道:“打什么赌?”
廖子承的手指在桌面上弹了几下:“听说只要成为你的信徒,就能拥有无上好运,求什么得什么。又听说你能读心、能预知福祸。也不知这些到底是真是假?”
女道士笑着道:“当然是真的了,这位公子也想挑战一番吗?但我昨日发放太多福祉,耗损了大量元气,至今尚未完全恢复,所以……”
不待她讲完,廖子承将一块金色令牌丢在了桌上,“凤凰令,赌赢了它是你的。”
女道士瞳仁一缩,有精光一闪而过,眨了眨眼,敛起心底情绪,女道士缓缓笑道:“好,我跟你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