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璐就伸出手腕给他看,她皮肤白,那被抓过的一圈红痕就特别扎眼。
她那手腕伸的都快砸高斐脸上了,高斐只觉得眼前一段欺霜赛雪的白,再想到那滑腻如脂的手感,就不自然地撇过头去,“知道了,下次不碰你就是了。”
那不自然的样子看在袁璐眼里就是心虚了,她趁机道:“那我就先告退了,您也回书房早些歇息吧。”
高斐一个“慢”字还没出口,她已经提着裙摆小跑开了。就跟有人在后头追似的。
高斐看了看之前抓她手腕的那只手,捻了捻指尖,那触感依稀还在。
青江是看到自家主子跑了,才从提着灯笼跟上去的。
袁璐跑了一小段路才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青江在后头追的也够呛,好不容易赶上了就一边抚着胸口喘气一边问:“您这跑什么啊,黑灯瞎火的,您也不怕摔着。”
袁璐也也是一阵大喘气,“谁说我不怕、我就是怕载个大跟头才等你跟上来的。”
“那您到底跑什么呀?”
袁璐回头张望了下,确定高斐没跟上来,才继续说:“我怕他打我啊,我这身子骨可挨不了两下的。”
青江就说:“国公爷虽然有武艺在身,可从来没对府里人用过粗呀。”
袁璐又把手腕伸给她看,“真打是不会,但就他这手劲,随便碰一碰也是够呛。”
青江提近灯笼照了照,看到红痕也是心疼不已,“他怎么对您下这样重的手?明日怕是还要肿起来了。奴婢回去了就找消痕的药给您擦。”
袁璐将袖子往下拉了拉,“不擦药,肿了才好,让他知道自己做的好事才好。”
青江就劝她家主子说:“您也不要老这样和国公爷针锋相对的,他平时不计较,可您老这样……万一他真恼了呢?”
袁璐撇撇嘴,“他不让我管澈哥儿,还不许我给他添点堵了?恼了便恼了,我还恼他呢。大男子主义,独断专行!”
青江虽然也不太懂她说的那个什么主义,却也明白她主子的意思,眼看着也劝不了什么,就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天天的,从以前的吵嘴,到互相下绊子、扔东西……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些事儿怎么看也不像国公爷和他家主子会做的事,倒像两个闹矛盾的孩子似的!
115
第一百一十四章
高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往书房去了。
二和等人也不知道这两位祖宗又闹什么别扭,不过这时候也已经学乖了,主子不开口说,他也不会主动贴上去问。不然又给自己揽个得罪人的差事,真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而且他家主子也是个坏的,前些日子招完了夫人自己就躲开了,他跟他弟弟被砸过泥巴不算,后来夹枪带棒的冷言冷语也受过不少。
不过二和也大概能明白他家主子这是为二少爷好了,二少爷把那些画本看了几天后,就渐渐地没兴趣了,他家主子却还是找了别的让他看,就这么看啊看的,看到府里大姑娘生辰前,二少爷是宁愿偷跑到书房去看大少爷上课,也不愿意再在房间待了。
不过二少爷也胆子小,在主子面前几次想说读书的事都没敢张嘴。今天夫人趁着表少爷来了,就说让三个孩子一起上课增进感情,应该也算是给了二少爷一个台阶下。
只是不知道二少爷和夫人能不能体会到他家主子的用心了。
“二和,滚进来。”书房里突然传出了高斐的声音,二和脖子一缩立刻进去了,“主子您找我?”
高斐“恩”了一声,微微皱着眉,似乎是遇到了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
二和在旁边等了一会儿,才又听他问:”你说怎么会有这种女人?一点妇德都没有。”
二和当然知道他家主子这是在说夫人,可就是送他两个胆他也不敢说夫人的不是啊。
“这就是您不懂了,这女人哪有软乎的时候,可也有不能惹的时候。”
高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连媳妇都没娶,你能知道这个?”
二和说:“我没媳妇可我有娘啊,这是我娘跟我说的。反正她每个月都有脾气不好的时候,那几天连三善都不敢惹她。全家人都拿她当菩萨供着呢。”
高斐恍然地点了点头,说:“那这小袁氏比你娘可厉害多了,这看着每个月脾气好的只有那么几天吧。”
“那不然我回去问问我娘?”
高斐撇撇嘴,“不用,多大点事。”
二和心说您就嘴硬吧,回头两个人真掐上了就真有戏看了。
忙活了一天,袁璐回去洗完澡就睡了。
睡着的时候头发还没干,花妈妈就坐在床头给她擦头发。擦完头发,给她盖薄毯的时候,就看到她手腕那一溜圈的红印。
花妈妈就出去让人找消肿的药膏,青江见了就跟她说:“夫人说不擦药膏呢,让国公爷看见了以后就不敢对她这样了。”
花妈妈叹了口气,“她这两天是闹别扭呢,你也跟着糊涂?这手上带着伤像什么样子?过几日就是她生辰了,哪有人带着伤过的?说起来这还是咱们夫人好了以后第一个生辰,到时候说不定老夫人也过过来的。看见她这样还不得心疼死。”
青江也跟着叹气,“我们这些伺候的,看着都奇怪呢。咱们夫人多精明能干的,别说是过去身子那样的,就是那些个身子一直康健的,也没见过几个能比的上的,怎么这段时间越来越跟国公爷针锋相对呢?”
花妈妈就往内室看了一眼,“咱们夫人聪明着呢,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她可是分的清楚的很。这段日子大概是跟国公爷接触多了,不觉得对着他害怕了,也摸清楚他的脾性了,这才没有忌惮了。”
青江说:“妈妈可得找机会好好劝劝。别说夫人和国公爷是这样相敬如宾的夫妻,就是别人府里感情甚笃的夫妻也有因为争吵不断而日渐离心的。”
袁璐是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作为被二和归类为“经期综合症”,更不知道她自己身边的人都觉得她在玩火。
她只是觉得反正那个黑面神平时就是个面瘫,做的事情也可气,反正他大男子主义,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不会同她一个小女子计较。那她就要看看,这尊高高在上的黑面佛会不会也有被气的跳脚的时候。让他也知道知道,事事有人作对的滋味!
翌日清晨,袁璐去老太太那里请安,本以为自己去的够早,却看见姜程氏和姚程氏都带着自家的人坐在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