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2 / 2)

匪将 水清墨 2638 字 9天前

而被杨钩寄以深厚期望的席香,此时正坐在马车里,替陈令拔掉他后背上的箭。

陈令事先备了伤药绷带,她替陈令敷药绑上绷带,随即才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

席香终归是姑娘家,两人关系也没到可以看她赤身裸体的地步,陈令便跳下马车,留下一句:“若有需要,叫我一声。”便到马车一旁望风去了。

席香伤惯了,咬牙自己处理了能处理的伤口,绑上绷带止血。除了伤药绷带,陈令还提前备好了两套女子衣服。

她换掉了身上的血衣,头上也包了个蓝底白花的布巾,整个人顿时就像个寻常的妇人起。

但她脸上那道骇人的伤口,虽敷药绑上绷带止了血,却没法遮掩。席香撩开帘子,跃下车,将她换下来的血衣扔了,随后和陈令道:“我这脸上的伤太明显,只怕不好过城门。”

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脸上那道从眉骨到下颌的伤会留下疤,但陈令却看得心疼不已,好半晌,才道:“无妨,你只管坐车上,其他的我来办。”

席香点头。陈令办事向来靠谱的,他说交给他,那必然就是有十分把握的。

两人不敢再耽误时间,双双上了马车赶路。

待到了西溪城门口时,陈令跃下马车,递出两张路引给守卫时,红着眼睛道:“差爷可知城中有什么名医专门看脸的?我夫人脸上不知为何溃烂,这几日脓血不停,吃什么药都不管用,只怕要传染到另一边脸。”

他说着,眼里还溢出泪来,俨然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

那守卫核查他的路引没问题后,心中好奇,道了句:“烂成什么样了我瞧瞧?”便撩开车帘,往车里瞅去。

席香适时双手捂着脸,只露一双满是仓皇失措的眼睛,还有些惧怕的往里缩了缩,一副不敢见人的模样。

那守卫见她眉骨处都缠上了绷带,又闻马车里一股重重的药味,心中已信了陈令的说辞,便道:“城里城西有个姓旁的大夫,那你且寻他看看,他最擅长看外伤,治伤去疤最在行。”

陈令一脸感激的道:“是吗?那多谢您了!”他说着还掏出一小锭碎银,要给守卫,被守卫推辞了,“行了,看你也个有情义的,你妻子嫁给你是她的福分,快去吧,这点钱留着给你夫人看病去。”

两人顺利通行,陈令做戏做足,还真就找了那位旁姓的大夫,只是不凑巧,那位旁姓大夫刚好出诊了,一时半刻回不来。

陈令只好遗憾的带着席香离开。

到了下一个小城,陈令还是这套说辞,照样是无惊无险地过了。如此这般,花了两天时间,陈令和席香终于回到了桂州。

第075章

到桂州西城门,原本在驾车的陈令转头和席香说了声:“我们到了。”不等席香回应,他就从马车倒栽葱似的倒了下去。

席香撩起帘子,他人已经摔到地上不省人事了。

城门口的守卫见状忙都拥上来。

圆脸商人和杨清韵比席香他们早一个时辰到桂州,进城时正好杨老大巡逻到西城门,那圆脸商人和杨老大也是老相识了,抱着杨老大就哭,企图哭得杨老大心软能分派一小队士兵去接应陈令和席香。

说来也巧,杨老大昔日跟着庄鸿曦时,和席一鸣也有几分在军营互相摔打出来的交情,杨清韵嫁与席一鸣时,他甚至还讨了杯喜酒喝。

是以,杨清韵和圆脸商人一块从西戎回来时,他还有些许惊讶。席香在军中这两年,他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她娘还活着,他还当席家只剩席香一个女娃子了,从军出征十有五六活不长,为了让席香打消从军的念头,他一开始可没少刁难她。

如今再看到杨清韵,杨老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不看僧面看佛面,杨清韵到底也算他们老杨家那一脉的人,那就不可能不管席香。

圆脸商人哭归哭,可嘴上倒也没含糊不清,将该说的事都说了,杨老大没费什么功夫就搞清了席香在处境。他沉吟片刻,就下了决定,肃容和杨清韵道:“嫂夫人,你放心,我一定派人把小席将军接回来!”

杨清韵也没想过才回到桂州就能遇到故人,听到杨老大的话,她饶是再力持镇定也抑制不住急切的心情。

在她心里,席香是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杨钩也还是孩子,如何能敌西戎那样凶悍的追兵。她心中担忧无比,都顾不上和杨老大寒暄了。

只听她朝杨老大道:“劳烦您了,将我那两个孩儿平安接回来。”

不料,杨老大却是一愣:“两个孩子?”

杨清韵红了眼,低声道:“我当年是因怀了孩子,才在西戎活下来。”当年若非怀孕,她必然不肯受西戎王半点恩惠,更别说成了他的侧妃。

杨老大明白了,难抑激动的道:“好好好,嫂夫人你放心,我这就安排人去接应他们!”

穆瑛与穆康闻讯赶来,一听杨老大要安排人前往西戎,他俩人二话不说就自带了队人打头阵去了。

杨老大知他们和席香感情,就随他们去了。

是以,待穆瑛和穆康带人来到西城门口时,陈令正好从马车上摔下来,被守城的卫兵背着进了城,席香一言不发跟在身后。

穆瑛眼睛当即就亮了,脱口而出一声:“阿姐!”人就奔过去狠狠抱住了席香。

不料碰到席香身上伤口,血瞬间就浸染了衣服,透出殷红的斑斑血迹出来。

席香却是一声不吭,由穆瑛抱着她,听穆瑛哽咽道:“阿姐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这近半个月的时间,她都不知道往瘴林里跑多少趟了,甚至一度梦到她在林子里又遇到了一个新挖的坑,像瘦子那样,从坑里刨出来的只有阿姐冰冷冷的尸体。

穆瑛说着说着,就哭出来了。

一旁穆康原本也想哭诉一下自己的担心,但一转眼却看到席香被她抱着的胳膊透出血色,顿时大惊,“老大,你胳膊怎么了?”

穆瑛闻言忙放开席香,紧张地看着席香的胳膊,慌道:“阿姐你受伤了?伤得重不重?大夫呢,穆康你还傻愣着干嘛,去找大夫啊!”

穆康被她吼得一愣,转而就狂奔进城找大夫去了。

席香看她慌得眼泪都忘了擦,心下不禁一软,抬起没受伤的手替她擦了擦泪,柔声哄道:“别担心,就是些皮外伤,没什么大碍。”

那头城门口的守卫已经背着陈令走远了,席香眉头蹙起来,掩不住担忧道:“咱们先去看看陈三公子情况。”

“哎。”穆瑛看到她回来心就定了,小心翼翼挽着席香的另一边没受伤的胳膊,望着守卫后背上昏迷不醒的陈令,问道:“陈三公子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