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他承认,我自有办法。”
淳于谙眸子暗了暗,宇文鲲排除异己,大秦士兵们不明真相,认为这是打击大周探子的英明之举,可将士们不会那么傻,定是心里清楚明白,如果有人提出这个说辞,不用己方的探子怎么宣传,自然有人会推波助澜。
宇文鲲和耶律楚仁狼狈为奸,已经让很多大秦将领不满,其中就有北堂谚留下来的手下,若是得知这一万多人死得不明不白,这还了得!大秦军中内乱指日可待。
“那么正好,咱们就再等几日。”
本来对火药的用法,青璃没有找到一个合理的方式,如果大秦内乱,那么攻城就容易一些,最好的方式就是不浪费一兵一卒说服部分将领投诚,不过非常难,没有多少人能承担得了通敌叛国这种株连九族的大罪,除非大秦大势已去。
过了两日,空间里的解毒丸已经达到几万颗,青璃再次出关送解药,这次来士兵们的心态发生了明显变化,脸上有了笑意,气氛不如前两日的压抑和低落,那些已经中毒的士兵们从营帐探出头,和青璃打招呼。
“少夫人给咱们兄弟送解药了!”
有士兵们在帐篷前面大声地呼喊,马上,四面八方开始传来呼喊声,不知道谁起头,唱了那首大周军队的军歌《咱当兵的人》,很多士兵饱含深情,几乎落泪。
又一次从死亡挣扎线上挣脱出来,他们的感情是复杂的,内心却更加坚定,无论如何,他们大周军队是正义的一方,早晚挥师北下,占领大秦。
好消息不只这一个,也不晓得淳于谙到底用了何种计谋,大秦泗水关内正在内乱,北堂谚留下的一些将领因为得知耶律楚仁的无耻行为,对他展开了一个刺杀,虽然刺杀没有成功,不过也给耶律楚仁一个很大的冲击。
宇文鲲是耶律楚仁一派,再一次想用同等的手段诬陷这些将领,这些将领们手底下都有自己的士兵,当着大秦士兵的们面揭露了宇文鲲的嘴脸,并且指出几个证据,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对士兵们的心里造成极大的震撼。
原本以为大周淳于谙如此狠毒,竟然把探子安插在将领之中,给士兵们下毒,这个借口不错,却总觉得哪里蹩脚,但是他们服从惯了,也不会深想这些,等到这样的流言传播的时候,众人竟然认为这是真的。
宇文鲲才是大秦主帅,用通敌叛国的罪名,围捕北堂谚的部下,两方的士兵们对峙,僵持不下。
大秦自相残杀,这是淳于谙最想看到的结果,但是他没选择这个时期攻城,等到两败俱伤的时候出面,同时削弱两方势力,如果选择现在这个时候,面对外面的强敌,两方只能紧密联合起来。
大秦厮杀着,大周的士兵们也没闲着,中毒的士兵在努力清除毒素,最近伙食不错,一切都在为攻打泗水关做着井然有序的准备。
青璃这边时刻关注大秦内乱的动态,小灵蹲守在泗水关,见到有趣的事情立刻用意念联系青璃,两方军队已经分开成了两个营帐,大规模厮杀没有出现,每天晚上必定有流血斗殴事件。
一万多名大秦将士,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去了,北堂谚留下的将领多数为人正直不阿,要求给个说法,或者交出耶律楚仁,而宇文鲲这边还是老办法,一切推到大周淳于谙身上,这是淳于谙为挑拨离间设计的毒计。
以前是诬陷,不过这次宇文鲲真的猜对了,尽管这样,北堂谚的部下依旧不买账,打算抗争到底。
时间已经推迟了几天,马上到了农历的七月半,也是民间比较重视的节日,祭祀先人的中元节,这一天要祭祖,上坟,点河灯,为亡者照亮回家之路。
淳于家的宗祠在京都,今年的中元节注定不能回去亲自祭拜先祖,文氏和青璃商量了一下,想要按照京都的习俗设祈福吉祥的道场,为死者灵魂超度。
“小璃啊,七月半那天留出时间,陪着为娘去做个道场。”
农历七月十三一早,青璃去给文氏请安,文氏也才起身不久,石榴正在帮着梳头,文氏见青璃来了,转过头道。
“娘,那就是后日,我记得。”
前几天文氏提过一次,平阳这边有一个道观要开道场,做法事为亡魂赦罪,但是绝对不能完全排除罪孽,只是减轻了一些,希望他们早日安息。
在法事中,也有特殊的意义,不单单是为了超度亡魂,更是为那些无主孤魂和为国捐躯,战死沙场的死难者施与救济。在法事中得到的香油钱,主要用来购买祭品。
北地习俗要简单一些,请出祠堂祖先的排位,恭恭敬敬地放在专门用来供奉的供桌上,每日三次换供奉的茶饭,按照辈分和长幼次序,给先人磕头,烧些纸钱和衣物。
准备祭品香烛等物,都是家里下人的事,文氏信佛,青璃这边的玉器铺子有一尊玉佛,她一直想拿到玉塔寺开光,在府上设立一个小佛堂,给婆婆文氏一个清净的场所。
“不用,以前是打发时间,每天进佛堂,身上多一些香火气而已。”
文氏摇摇头,婆媳二人用早膳,如今有青璃陪着,心情开阔,她觉得留在平阳这边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早膳过后,青璃回到花厅里处理最近几天的事务,如今家里有管事,职责都到个人身上,每隔三天才过来回禀一次,青璃进入到花厅,几个管事早早地等候在那里。
“少夫人,昨晚有个小丫头贪玩进了库房,打碎了一个花瓶,老奴不知道怎么处理,昨夜就没打扰您。”
于嬷嬷有库房的钥匙,昨天晚上她去库房取东西,中途有点事情离开,就让一个府上的媳妇看着,后来于嬷嬷替青璃出府办事,让管事锁上了库房。
就在那个时候,一个媳妇子的小娃不懂事,溜了进去,打碎了一个古董花瓶,那个媳妇子已经吓傻了,一个花瓶几百两银子,就算是卖身十辈子也不够啊!
“花瓶?”
青璃接过册子,核对了一下,立刻吓了一跳,那个花瓶是皇后娘娘阮冉冉送的新婚贺礼,是御赐之物,又是宫制,严格来说,损坏御赐之物,是要获罪的!
一个小丫头年少无知,进入到库房里,那么多东西,偏偏动了御赐之物?青璃记得这些东西为了稳妥都放在很高的架子上,她抿了一口茶水,漫不经心地道,“小娃几岁?你怎么知道是小娃打碎的?”
“五岁多。”
管事迟疑了一下,她并不知道被打碎的瓷器有这么重要,听见青璃的一番话之后,差点吓尿了裤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垂眸不语。
事情的起因是于嬷嬷在中途离开库房,可于嬷嬷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就算领罪,少夫人也不能惩罚的太狠,可是她可不同,被后买来的,有事情一定会怪到她身上。
“确定是谁家的孩子,直接带到知府衙门去,具体交给赵知府处理。”
如果是普通的花瓶,青璃或许不会计较什么,简单打几个板子,扣几个月的月俸银子就算了,就当做个典型,以儆效尤,不过御赐之物不一般,她自己都不能轻易决定。
“于嬷嬷,这件事原本是你的疏忽,你就领十个板子吧。”
此话一出,于嬷嬷也不敢喊冤枉,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昨日她是想锁上门在离开的,正好有一个媳妇子在旁边,主动要帮助看门,而且小姐说的是,那花瓶在最顶端,小娃怎么能碰到呢,怎么看都像是一个阴谋。
府上这些新人进府不长时间,兴许其中就有探子或者钉子,有可能是大秦的人,也有可能是生意上的对手,青璃的几个铺子几乎要垄断北地的市场,那些人明着得罪不起她,可以暗地里膈应她一下,不过采取这么拙劣手段,通常都是后者。
事情被敲定,几个管事婆子心中震惊,看来少夫人并不是表面上那样的和软性子,那媳妇进了衙门,焉有命在?她死还是不死,贱命一条不要紧,若是连累少夫人被皇后娘娘怪罪,那么事情就严重了。
冉冉姐不会因为这个和青璃计较,但是为了表示尊重,青璃还是修书一封,深表歉意,并且送上一些精美的玉器做补偿,让人专程送往京都,这样做也是从冉冉姐那里报备,舍得以后有人提起这茬来。
那媳妇被从府上拖出去,下人们这才清醒一些,以前因为青璃实在太仁慈,他们起了一些疏忽的心思,现在看来,少夫人赏罚分明,他们得时刻提醒自己好好干,别犯错,不然以后被撵出去,可找不到这么好的主子。
其余的琐事都是日常生活上的,比较正常,青璃三言两语地打发了,趁着午睡的时候进入到空间里,先摘下了一个大甜瓜,用匕首切块,她坐在树荫下吃了几块,又甜,又解渴。
这次解毒药,用了大部分药材,药园里面的那些药材不得已补了上去,现在最是稀缺草药,青璃重新扩大了一下面积,又加固外面的栅栏,以防止有野猪跑进来捣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