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少年醒来,果然不再哭闹,沉默寡言了起来。
闻竹带着他从雨花镇开始,一路斩杀妖兽。
雨苍苍不是没有感受到,这些妖兽都格外弱小,那些强大的妖兽似乎都被人清理过了。他收起剑,从余光中看向那个一直在旁指导他的人。
很显然,她换了一套衣服。
青衣包裹着她美丽躯体,黄沙和烈风也阻挡不了她秀美面容下的绝色。
闻竹没有注意到少年的偷窥,手中火符飞扬,“苍苍,专注。”
给雨苍苍的剑是那把雨蒹葭废弃下来的玄铁轻剑,那日离开剑宗,她没注意这把剑被她带进了储物袋,也不知雨蒹葭什么时候来过。
给雨苍苍,也是因为他们是姐弟。偿还这段因果。
“你换了衣服?”
“嗯?”
少年从醒来开始就不愿喊她做师父,她也不强求,似是没想到他会问无关紧要的问题,灵力罩一撤,“战斗的时候,不可分心。”
没了灵力罩保护,沙怪顿时没了阻挡,扑将过来被雨苍苍一剑杀死。
少年抹了把虎口握剑出的血,自嘲似的笑了一下,“这算哪门子战斗。你把高阶妖兽都杀死了,我就是这时候和你谈天说地都不会有危险。”
闻竹身影一顿,以为少年在怪她清理了这些高阶怪物,却没有救下他爷爷,神色一黯,漂亮的杏眼微微垂下,轻柔了声音:“你爷爷”
显然闻竹是误会了雨苍苍,他根本没有怪他的意思。爷爷的死,全是因为他,是因为他的不够强大
对上闻竹带有歉意的眼神,心中的酸涩变了味,雨苍苍很是烦躁,握紧长剑,负气朝远方聚集的沙怪而去。
看着少年决然地身影,闻竹叹了口气,她不是没带过孩子,也不是没有带过难弄的孩子,但是对于雨苍苍,她的确存了一分愧疚。
这分愧疚,让她多了丝纵容,无法像以前那样游刃有余,做事情总有些瞻前顾后。像是这样教习雨苍苍剑法,她昨日趁着雨苍苍昏睡,连夜杀掉了雨花镇的高阶沙怪,只留下适合雨苍苍开体入修的妖兽。
没想到反倒让心思细腻的少年想到了老者的死。
沙怪没有血,飞溅在脸上的血大多数是雨苍苍自己的,他用舌头舔了舔,腥咸刺鼻。他说不上来对闻竹的感受。一开始和爷爷逃走,大半路途都是他拉着爷爷走的,爷爷让他放开,他没放,要死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