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妃病了的消息传出,一开始,宫里谁也不好过。
就连齐述也被皇帝阴晴不定的性子磨的面色发黑,更不要说下面的人,恨不得离的远远的。但这怒火并没有燃烧太久,很快和姬入宫,冲散了一部分帝王之焰。一时间,大家默契无比的不再提及娴妃那本就偏远的宫殿,就连娴妃这个人,也从众人嘴里最终渐渐消失,仿佛宫中这位盛极一时的贵妃随着萧氏一族的凋零而被冷落已久。
这样的境况,无疑衬托出和姬的尊贵与帝王对王家的喜爱。
和姬宫殿日夜灯火通明,不断有恩典赐下,与之相应的王家更是门庭若市。
然而王家如日中天的势头很是惹了人眼,朝中言官几次谏言王正期穷奢极欲,颇有萧恣在时样貌。这等直言直接惹怒了帝王,不等言官撞柱便被下令斩首。
朝中人心惶惶。
齐述在一旁冷眼观之,知道这个言官对萧氏一族颇为忌惮,曾几次谏言废黜贵妃萧娴,温函早已看他不顺眼,今次有如此好的借口,谁也拦不住。
寒冬来临之际,大事频发,和姬入宫不过几日,朔拥大兵来袭,边关告急于朝。
朝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正是用人之时,如水的赏赐入了和姬的宫殿,王家风头更盛,一时无二。
淡笔重墨立在萧娴身后。她们自然听到了许多风言风语,宫人们最是会看风向,和姬刚进宫时多呈观望的姿态,现在一事接一事有了苗头,哪里还顾得上她们娘娘。
萧娴当年有多受宠,如今就有多冷清。
对比淡笔重墨沮丧的心情,萧娴本人反而想得开。依靠别人的宠爱便是这样,什么时候不爱了,便再无一点价值。
“娘娘,您还要抄经吗?这么多经卷,也不见陛下看上一眼。”
重墨性子急,磨墨磨到一半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眼光触及,萧娴眼中盈了一层笑意。对重墨的话好似没听见一般。
淡笔拉了拉重墨袖子,示意她别说话。
萧娴没管两个丫头,只是因为想到了齐述。不知道边关战事起,王正期离京,齐述会有什么动作。
但这层笑意很快又隐去。
想到齐述,脑海里又不免回忆起那日被齐述拿着茶杯轻薄的情形,目光扫过桌案上的杯子,倒的刚刚好的茶水盛了叁分之二,萧娴神色一暗,再清醒时,手已将杯子握住,指腹贴着杯沿扫过,“啪嗒”一声,杯子落下,洒了一桌的水。
“哎呀,经卷——”
两个丫头赶来救急,萧娴若有所思的后退。
“娘娘?”
还是淡笔先察觉萧娴的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