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起来吧,崔婕妤呢?”

“回娘娘,婕妤她病得厉害,在卧床休息。”

外面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崔依雪的大丫头闻声也跑了出来,眼睛里还挂着泪珠,“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说话,你家主子怎么了?”

大丫头领着云琉进了内室,掀开了床帐。

只见她瘦得厉害,眼窝深陷,唇边还留下一抹血色,似乎是…咳出了血。

“主子,皇后娘娘来看你了。”

云琉正要拦着,想说别打扰她,可她好像睡得浅,眼皮微微颤动,睁开了眼睛。

一见是皇后,便欲下床行礼,云琉坐到她床边,按住了她的手,却发现她手也冷得吓人。

“你家主子生的是什么病?”

“太医说,主子本就是先天不足,身子弱,近日来思虑又重,才病倒了过去。”抹了抹眼泪,她又忽然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求您劝劝我家主子吧,太医开的药主子根本不吃就倒了,再这样下去,只怕.....”凶多吉少,不言而喻....

云琉大概明白了,挥手让几人下去。

崔依雪让她查的消息,已经有了结果,军营里从上到下,从伙夫到将军,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或许他去了其他的军队?”

“娘娘,他生平最敬佩的人便是镇远王爷,如果他要参军,一定是在王爷的军队里。”崔依雪苦笑两声,“我早就知道,我爹怎么会允许他活着,不过是一直在骗着自己罢了.....”

“你不吃药,是想和他一起死?”

“父债子偿,杀人的是我的父亲,既然我不能为他报仇,将这条命赔给他又如何?”

“你难道不曾想,若是你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娘会痛不欲生么?”

“娘娘,天下的母亲并不全都是像公主那样…疼爱自己的女儿,我不过是他们用来攀附皇室的棋子,这世上唯有他是真心待我好,伊雪不恨他们待我不好,可恨…恨他们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咳咳.”说到激动出,她苍白的脸上竟有了两抹红晕,可云琉不觉得是个好的征兆,却有点像油尽灯枯….

“别说话了,我让人请太医.....”

崔依雪拽住了云琉的袖子,“娘娘,不必为我费苦心了,我既想死,即使这次好了,还会寻其他方法的….”

“诶..你傻不傻....”云琉叹了口气,“何苦?”

“娘娘,我不苦,如果能在九泉下见到他…就心满意足了。”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不知怎地,脑海里浮现了前世的诗句。

“对,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这句诗写得真好..直教人生死相许…生死相许。”她笑得像个孩子,云琉却看的心里发酸。

见她累得说不动话,眼睛也闭上了,云琉替她把被子拉好,向外走去。

“娘娘,您别自责,我总是要死的,早一日.....晚一日没有什么区别。我活得累,心里很疼,很疼…终于能解脱了......”

出了宫殿,秋水看见她眼里的湿润,轻声问道,“娘娘,要为崔婕妤宣太医么?”

云琉想了好久,最终摇了摇头。

倾尽天下的药师,难解人间的相思。

人生或死,都因心中的挂念。

一念灭。

☆、第31章 海棠

温暖的阳光穿梭于微隙的空气。舒畅,漫长。

海棠的香味,弥漫在春日里,充盈于天地之中。

可惜,人若伤情,乐景也是哀。

海棠榭里,一艳若骄阳的华装女子,独坐于石凳上,呆呆地看着花。

“我当是谁呢?淑妃妹妹怎么有空来赏海棠花了,桌上的可是…酒?”

淑妃也不看她,拿起青玉杯,仰头一口饮下,挤出了一个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空?嚇..哈哈…谁没有空?除了凤噪殿的那位,谁都有空….德妃,你没有空,怎么也来这海棠榭了?”

平日里的“德妃姐姐”也不叫了,直呼“德妃”,可见心情的糟糕,连虚伪做作的那套也全抛开了。

德妃没有说话,将木盘里另一个酒杯放在桌边,亲手斟满,两只手指捏起,眼神落在上面,似乎对酒很有兴趣,倒不急着喝,托起走到了雕栏旁。

“听说海棠榭的海棠开得好,来赏赏而已。”

“咚”

酒杯被狠狠钉在了桌上,还好制杯的材质是硬料,外面却没有破裂,只是内里起了一圈裂纹。

“别装了。”淑妃端起空的酒杯,用手指虚虚照着裂纹画了一圈又一圈,“你就像这个杯子一样,表面安然无事,心里指不定千苍百孔成什么样子了。夜晚是不是睡不着了?整日闲的是不是发慌了?是不是寻思着在皇上的龙吟殿外转几圈,也许就能碰上?….你是不是…?”

看着指着自己的手,德妃也不回避,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的女人,“你是在说你自己么?啊…原来妹妹你夜晚睡不安寝,心里还发慌啊,竟然想….”

“住嘴。”

“是姐姐多嘴了,妹妹不要介意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