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会意,向和瑞王福了福身子,“王爷,这说来话长,娘娘近日服侍皇上,疲乏劳累,不如让奴婢来回答,您看可好?”
和瑞王爷自然一口答应。
“昨日几位娘娘听闻皇上晕倒后,都赶来了龙吟殿。可是皇上早就下令除了皇后娘娘外,任何人不得私进内殿。娘娘见天黑便劝几位娘娘回宫歇着,淑妃娘娘也许是关心使然,顶撞皇后娘娘说,皇上不是娘娘一个人的皇上,她想关心皇上还不行吗?”
秋水吸了口气,又继续道,“娘娘曾说淑妃娘娘是被怀恩侯宠着长大的,性子娇了些,平时让让她也无妨,可是淑妃娘娘实在冒犯娘娘数次,皇后娘娘作为后宫之主,再不管教以后如何让后宫中人信服呢?于是便小小打了她一下,淑妃娘娘立即反驳说娘娘怎敢打她?诶,王爷,恕奴婢多嘴,依着淑妃娘娘的顶撞,皇后娘娘罚她板子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娘娘心善,只是装作教训她一下,淑妃娘娘却不领情,奴婢都替我家娘娘委屈呢。”
和瑞王惊讶,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
云琉似乎有了些力气,接着话说,“王爷,您是长辈,本宫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指教,本宫定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淑妃是被宠着长大的,可皇后不更是昭容公主和镇远王爷的掌上明珠?更何况她还是夏国的皇后,怎么也比你一个侯府的淑妃来得尊贵!
和瑞王心里已然后悔万分,怎么聪明一世,就在这糊涂了呢?淑妃不过是王妃的侄女而已,又不是自家的女儿,就算是自家女儿被打就打了呗,诶呀,老糊涂老糊涂!
“皇后娘娘端庄贤淑的美名远扬,臣也只是受怀恩侯之托,代他向娘娘求个情而已。还请娘娘代为转告,希望皇上保重龙体,如此老臣就告退了。”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一见情况不对,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拍屁股就走人了。
最大的靠山也不敢与皇后叫板,另外两人心里的小鼓一个比一个敲得响。
“娘娘恕罪,并非臣妾去请得和瑞王爷。”良妃推开丫鬟,跪在地上,哭得十分伤心。
德妃暗骂好你个良妃,见风使舵比谁都快,却也没得办法,跪得更低,哭得比她还难过。
货真价实的影后级人物,她貌似还什么都没说…
“起来吧,本宫又没怪你们。”
“淑妃娘娘到,陶昭仪到,崔婕妤到…”太监的通传让德妃和良妃的泪止住了,在皇后面前哭是扮委屈,让昭仪、婕妤看到那是失了身份。
淑妃脸上的掌印被胭脂遮住,看不出什么痕迹来,可是两只眼睛肿得却不像样子,估计昨夜落英殿少不了一番闹腾。
“既然你们都担心得夜不安寝,本宫便叫你们来把皇上的病情说个明白。”云琉没睡好,左手虚托着脑袋,管它礼仪不礼仪。
“皇上昨夜高热不退,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怎么会?”众人大惊失色。
淑妃这次老实了,垂着眼不说话。
云琉叹了口气,“本宫当时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求助于菩萨,祈祷说若菩萨保佑皇上能清醒过来,必定带着后宫众姐妹手抄《金刚经》五百份以示诚意。”
“没想到,菩萨显灵,皇上今晨真的退了高热,醒了过来。”
崔依雪冰雪聪明,一点就透,于是说道,“是娘娘心诚感动了菩萨,臣妾虽字拙,但愿能为娘娘分忧。”
有人做了表率,她们也不敢落后,齐声道,“臣妾等愿为娘娘分忧。”
“你们这份心,本宫一定会告诉皇上的。”五百份的金刚经,连她自己在内,十人都不到,她们都有了事做,两月内应该不会再生是非了。
“本宫忽然想起来,前几日看过你们在去年百花宴上提的诗,字迹秀而隽永,相信你们抄的《金刚经》定然不会让皇上和本宫失望的。”云琉一脸欣慰,看着她们的眼神不能再柔和。
下面坐着的众人,却笑不出来了。
皇后这话是在说,她们的字迹是圆是方,她一清二楚,都把小心思收起来。
冬梅和秋月去梅园赏花,还给云琉折了几枝红梅回来。
红瓣黄蕊,艳而不妖,仔细嗅,还有清香渺渺。
云琉拿来了个白瓷花瓶,倒了些水进去,将红梅随意地插入,细腻的白瓷衬着娇红,倒有几分闲雅。
越看越喜欢,就在慕容耀的床侧,让人放了个高脚凳,把花瓶移到了上面。
折腾完,慕容耀也醒了,云琉端来杯温着的蜂蜜水给他,润润喉,待会儿就可以用膳了。
“耀哥哥,好不好看?”指着红梅,邀功问他。
“嗯…你摘的?”
“我才不去逛梅园。”
“不喜欢?”慕容耀疑惑了,看云琉的欢喜的神色不像讨厌。
云琉接过秋水手中的鱼片粥,边用勺搅拌着散热,边说道“犹余雪霜态,未肯十分红。你想啊,红梅本就是冰雪之物,一个人赏梅得多孤单啊,两个人赏梅才是情趣。我要等耀哥哥陪我去看…秉烛夜游,岂不妙哉!”
“我很快就会好的。”
“不急啊,那红梅要开好一阵子的。”云琉试了试温度,觉得不烫嘴了,舀了勺喂给他。
慕容耀看云琉熟稔的动作,感觉心里胀得满满的,鬼使神差般,想着这次水痘生得不冤。
“这两日宫外可有什么动静?”趁着喝粥的间歇,问李福全。
云琉翻了个白眼,怪不得当皇帝,就是个操心命。
“回皇上,老奴听着倒没有。”
“哦?什么时候都让朕省心了?”
李福全瞅了眼云琉,思量再三开口“镇远王府传了个消息,京都的世家大族都被它引去了....是说....”
“有话直说。”
“说镇远王爷要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