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一直允许王家富可敌国的存在着,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只要一有时机,王家就想方设法的散财到国库之中,就如这次来给南康嫡公主贺生辰,便是送了极其丰厚的礼。
皇上这次屈尊降贵的来见他,虽然不曾提及一个字,但足以让他明白,这丰厚的礼显然未曾填满皇家的胃口,所以他需要狠狠的割一层肉。
但如何找个既能堵住悠悠众口的方式,又不让皇家失去该有的颜面,还能让皇上满意,得需要仔细斟酌,稍有不慎,王家可能就要遭遇灭顶之灾。
恭送圣驾回去后,他也离开了左相府,在临都的街道上胡乱的走,逛着逛着就走到了皇宫墙头下,来都来了,索性就不再扭捏,翻墙直接去了凌云宫。
没了白日里宾客满座的热闹,凌云宫安静的有些吓人,整个宫殿除了南康公主的寝殿还掌着灯外,黑漆漆的一片,还不到三更天,这里却没有一个宫人走动。
南康公主的寝殿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便开了,寝殿里只有南康公主一个人,依旧是如初次见面一般,喝到了半醉,比之三年前,她的五官减去三分稚嫩,增了三分风韵,只是眉宇之间依旧存着一份清寒跟凄楚。
看他走进去,惺忪的眸子微微抬了抬,努力的找着焦距,下巴抵在了酒坛子上,眸光里夹着水雾,楚楚可怜的如同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猫。
“夜冥,皇兄终于寻到一个称心的买主,要把本宫卖了,你替不替本宫高兴。”
其实皇上亲笔下帖子让他来南康公主的生辰宴,他依稀猜出了此种含义,而到左相府见他,亦是在明确的点明此事,只是他不愿将她当作一场交易,假装不懂罢了。
“呵呵,夜冥你猜本宫值多少钱?”
南康公主将手中的酒坛子松开,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摔个粉碎,坛子中的酒顺着她的鞋子,一股一股的向着四面八方流出。
“夜冥,告诉我,在你眼里本宫值多少钱?”
南康公主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迈出一步,踩到了酒坛子的碎片上,若不是他迅速扶住,险些就要趴在地上了,保不准这张漂亮的脸都得划出几道疤来。
“告诉本宫,本宫在你眼里值多少钱?”
南康公主双手捧着他的脸,他突然想到,他们初遇那次,也是她喝醉了,将他错认成夜冥,险些摔倒,他扶了她,这戏剧性的一幕,没想到在三年后重演了一遍。
“你在我眼里自然是无价的。”
伸手捋过她额前的发丝,南康公主湿润的眼眸痴痴的看着他,若是这份深情是对他该有多好,他定然要将她捧在手心里疼着。
“哼~,无价,那你带本宫离开这是非之地可好,天涯海角,风餐露宿,本宫都愿意随你。”
他愕然的呆住了,究竟多深的情,才能让她肯舍去如此尊贵的身份,愿意跟一无所有的皇家暗息亡命天涯。
“哈哈哈~,本宫怎么忘了,你除了对本宫这个主子唯命是从外,还需要先听皇兄的,更可况你心里的人并非是本宫,本宫真是痴心妄想了。”
或许是方才自己脸上的错愕,惹怒了她,南康公主一把将他推开,扶着桌角方能站稳,眸光里透着丝丝缕缕的悲哀跟恨意。
“夜冥,你永远不知道本宫心里有多苦,就像你不会懂本宫有多想跟你在一起。”
南康公祖扶着桌角蹲下身去,抱着桌腿低声的哽咽着,她哭的肝肠寸断,也哭的他肝肠寸断。
听着自己放在心里的人,声声句句都是念着另一个男人,此种滋味就像吃饭咬了自己的舌头,疼的眼泪直流,却不知该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