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此时,她还需要吗?哪怕是她像个仙女一样站在赵紫鸢面前,她也是个失败者。
收敛心绪,她淡淡的回了一句,“紫姨娘。”
赵紫鸢柔声道:“大小姐,您还是叫我紫鸢吧。我现在是这个宅子的女主人,二爷也没说我是妾。要给下人听去了,我怎么御下?”
绿璋一愣,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以前,虽然赵紫鸢戳着她的眼睛,但她总是小心翼翼做人,哪怕顾扬骁整日都呆在她房里,她也不得意忘形,反而更加的谨言慎行。
看来现在真是情况不一样了,她生了儿子,又没了林若兰,她就以为自己是顾扬骁的老婆了。
绿璋的手摸着自己的帕子,也学着她的样子微微笑着,“我记得你给林若兰是敬过妾室茶的,她现在没死也没被休,怎么你已经被扶正了吗?”
赵紫鸢眸中冷光一闪,却依然笑着,“大小姐一贯的口舌犀利。对了,您这孩子也生了吗?是儿是女?”
提到孩子,绿璋的脸色立刻成了死灰色,她的手紧紧攥着,指甲戳到了肉里。
她缓了一口气才道:“谢谢紫姨娘关心,是个儿子。”
“那要恭喜大小姐了,只是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大小姐可是个姑娘呢,这云英未嫁就生了……”
绿璋看她那一脸的得意,终于明白了所谓愚蠢厚道只是颜色娇的紫姨娘,其实跟林若兰一样,是个表里不一的。不过,她的段位应该比林若兰更高,更懂得隐忍。
“赵紫鸢,你装什么傻?我的孩子是顾扬骁的,那天在津河边,你难道聋了?”
赵紫鸢眉头一皱,那满脸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大小姐说话还是那么犀利,只是你在这大帅府里大放厥词,真想着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吗?你给二爷下毒,害他差点被顾云彰害死。现在我们英家军跟你们津州顾家势不两立,你倒是敢来?”
“闭嘴,我跟他的事要你多嘴。赵紫鸢,带我去见他。”
既然已经扯破了脸皮,赵紫鸢也懒得再装,“你还是算了吧,二爷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这毒妇。”
绿璋上前一步,眯起的眸子森寒阴冷,“你这贱人,我也是你能诋毁的。”
“明明就是……啊,顾绿璋,你要做什么?”
原来,绿璋早已经把藏在身上的匕首压在她脖子上,微微用力,血珠子在雪亮的刀刃上滚动。
绿璋的声音低沉冷酷,“让顾扬骁来见我。”
“你,你敢动我。顾绿璋,要是你敢碰我一根汗毛,二爷会杀了你。”
“赵紫鸢,我再说一次,那是我跟他的事,闭上你的臭嘴。”
赵紫鸢拿捏着俩个人之间的位置,眼中寒光一闪,就要去抓绿璋的手腕。
可手刚抬起,她听到有人喊:“顾绿璋,你要做什么?”
赵紫鸢的手忙放下,装出害怕的样子,“二爷,救我。”
听到了男人的声音,绿璋手里的刀哐啷落在了地上,她看着门帘的方向,跟痴了一般。
顾扬骁摔开了帘子,那力气大的好像要把挂的珠子全砸个粉碎,他笔挺如剑站在那里看着顾绿璋,再也没了往日的温柔,反而满是痛恨。
他的目光仿佛是刀刃,重重的刺进绿璋眼睛里。
她只觉得脸颊发热心头流血,连身体都摇摇晃晃的仿佛断了线的风筝随时都会被吹走。
她牙齿咬住舌尖,那疼痛让糊在一起的脑子清醒了些。她摇摇晃晃走到他面前虚弱的身子让她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咬牙挺住,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仿佛梦呓一般开口,“二叔。”
她好委屈,她心里好痛,她想要抱住他说“孩子没了”。她想要他哄哄她亲亲她抱抱她。
然而,他只是看着她,目光如利剑,除了冰冷还有杀气。
“顾绿璋,你怎么敢来?”
半天,他从牙缝里吐出了这几个字。
是呀,她怎么敢来?
她还在月子里,身体亏空的厉害。却一路风尘仆仆,沿着炮火的线路一直北行,还得了病。
她为了什么?她就想要看他一眼,听他叫一声“陶陶。”
她呆呆望着他,那苍白的唇弯起来,像一个苍白无助的微笑。
扑簌簌落下的眼泪,就像春夜的一场急雨,打落了桃花。
“二叔。”
“别叫我!”
她的缱绻唤来了男人的低吼,他一把钳住了她的下巴,冷眸凝着的血丝就像利刃上滴下的鲜血。
“别叫我,你不配。”
眼泪一瞬就给吓得止住了,绿璋想要后退,这个人不是顾扬骁,至少不是她的顾扬骁。
“顾绿璋,是不是我没死你不甘心,现在又来替顾云彰打头阵了?”
她拼命摇头,“二叔你在说什么,不是的。”
赵紫鸢一直站在一边,她觉得此事火候已到,是她刷存在感的时候了。
“二爷,您别生气,你身上的毒刚解,温当家的说不让您动怒。大小姐是费了好大力气才进府,您就好好跟她说话,毕竟这些年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