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深更半夜的,还有政客等你?你又骗我,你就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竺漓还是不肯罢休,站在夷盟跟前大声说道。
“如果你愿意伺候孤更衣就寝,孤也可以不去见他。”夷盟低声对她说道。
竺漓看着夷盟眼神里的迷离和深情,知道自己再在他眼前晃下去,估计又会惹得他失了分寸,她拿起被夷盟放在了桌上的包袱背在了身上,转身就要离开。
“别闹!”夷盟见竺漓又想走,起身站了起来,追上她就将她抱了起来,直接抱着她,将她放在了他的床榻上,亲自给她脱了鞋,盖好了被子。
“别害怕,孤不碰你的身子,孤有的是女人,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比你温柔比你妩媚。你好好休息,就算一定要走,也应该跟你的那位师兄一起走,至少路上有个照应。”夷盟按住了竺漓的双肩,轻声对她说道,示意她不要再挣扎。
夷盟走到了正殿门口,命守门的将士打起精神来,不要让任何人走进去打扰他的夫人休息,违者格杀勿论。而他自己则走向了东边的书苑,那是他平常看书卷的地方,他没有骗竺漓,书苑里确实有个人在等着他。
“说吧,你有什么计谋可以助孤……”夷盟走进书苑里,看着眼前这个行踪飘忽的白面道士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这人近日一直称自己是梵涅仙尊,能助夷盟成为人界的帝皇。
“你乃仙界白虎与蛟龙之子的转世,你肩负着庇护人族以及福泽苍生的重任,只要你按照我教授的方法广施恩泽,假以时日,人族将迅速繁衍昌茂,你将受到所有人族的膜拜,将被封为人王。夷盟有如此帝王之命相,只是不知夷盟可有称霸之雄心。”梵涅轻挥手中的拂尘,看着夷盟兴致勃勃地说道。
“孤只是一个猎户,不相信什么命数。”夷盟半信半疑地回道,他自然是有王者天下的雄心。
“猎户?难道你真认为你杀野兽无数却能安然无恙是因为你命大,山野中的毒蛇猛兽近半数以上都是还在修炼中的妖怪,你当了十几年的猎户,死在你手里的妖怪不计其数,整个泗水村被妖魔吞噬,而你却能阴差阳错躲过此劫,成为了人界第一国屠巨国的夷盟,难道你认为这一切都是偶然,是你的运气吗?天命所将,你应该知道自己的职责才对。”梵涅一副圣尊模样,看着夷盟反问道。
“孤暂且信你,那你说说看,你要如何助孤?”夷盟内心有了一丝触动,但还是冷静地看着梵涅问道。
此时,在南宫画雨居住的偏苑里,坤朵伊正在和他紧张地讲述着半年来屠巨国内发生的一些离奇诡异的事件。
南宫画雨越听坤朵伊的分析和疑虑,越觉得那妖魔就潜藏在夷盟的身边,这夜是静不下来了,他在担忧着跟着夷盟回了正殿的竺漓,担心夷盟会欺负她,担心潜伏的妖魔会突然出现……
就在南宫画雨心神不宁的时候,坤朵伊的一句话让他立刻又回过神来,她低声对南宫画雨说道:“你们忘尘崖还有一位弟子我也见过,好像是叫东丘平朔。”
“你见过他?什么时候?”南宫画雨看着坤朵伊紧张地问道。
“你得帮我一个忙,我就告诉你他的下落。”坤朵伊盯着南宫画雨的眼睛,阴声回道。
“什么忙?你又如何让我确信你所说的都属实?”南宫画雨看着坤朵夷怀疑地问道。
“这东西你应该见过吧?”坤朵伊从衣袖里神秘兮兮地掏出一样东西,递到了南宫画雨跟前。
南宫画雨仔细一看,一眼就认出了那阙玉,那是东丘平朔的贴身之物,上面系着的黑绳带,还是他亲手编织好后送给东丘平朔的,上面的平安扣也是他特地加上去的,他们师兄弟从小就要好,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看来这位心机深沉的坤朵伊真的见过东丘平朔。
“他在哪儿?”南宫画雨伸手欲从坤朵伊手里拿回那阙玉,却不料坤朵伊猛地收回了手,将那阙玉紧握在手心里,不打算将它还给南宫画雨。
“你答应帮我一个忙。”坤朵伊阴沉着脸,看着南宫画雨说道,看来说了一个晚上,她最终的目的还是来请南宫画雨帮忙的。
“你说吧,什么忙?如果能帮到你,我一定帮。”南宫画雨无奈回道,为了找到师弟,他也只能先答应这位狡黠而神秘的老妇人的请求了。
“帮我将那位竺姑娘带走,她不能留在王宫里。”坤朵伊阴阴地盯着南宫画雨的眼,低声说道。
“为何不能留她?她哥哥不就是夷盟吗?”南宫画雨本来觉得这个忙倒是不难帮,但是他更疑惑,为何哥哥的王宫里不能容下亲妹妹。
“他们不是亲兄妹,她是夷盟小时候从树林里捡回家的孤儿,夷盟早已经爱上了这位竺姑娘,一直想娶她为夫人,还为了这个女人将我软禁了起来,你必须答应我,带走她。”坤朵伊面露怒色,低沉着声音回道。
南宫画雨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何今夜会在王宫门口的青石路上碰见竺漓,为何夷盟会那样不顾尊面地追了出来,还那样霸道地强吻她,明白了她的眼里为何多出了许多的悲伤和无奈……
南宫画雨只觉得心间顿生一阵悲凉和疼痛,他轻轻皱了皱眉,对坤朵伊回道:“她是我忘尘崖的弟子,我是她大师兄,她从忘尘崖来,我自然要带她回忘尘崖,这件事不用你求我。”
“这样最好,等你带她离开屠巨国的时候,我自然会将你师弟东丘平朔的下落告知与你。”坤朵伊低声回道,说完起身就离开了。
坤朵伊离开后,南宫画雨也再无睡意,夜已深,他的脑海里全是竺漓,从他们初相识,那时的小狐狸,再到忘尘崖上选仙徒的初试,一幕幕都印刻在他的灵魂里,忽然知道了她的身世,更觉得自己往日对她太凉薄,她总是那样安然地凝望他的眼,而他总是那样漠然地躲闪开她的注望。
天快亮的时候,南宫画雨来到了夷盟的正殿外,他跟守在门口的将士说,他要见夷盟,将士去通报后,夷盟本来在书苑里休息,却故意穿着睡袍绕小径来到了正殿里,批头散发地斜卧在正殿的坐榻上,做出一副刚从竺漓的床上下来的模样,让将士去宣南宫画雨来觐见。
还在睡梦中的竺漓听见了夷盟的声音,从床榻上了坐了起来,穿着一身睡裙,下了床穿了鞋就循声走到了屏风外面,看见夷盟穿着一身睡袍,就那样披头散发地斜卧在屏风外的坐榻之上……
正好此时,南宫画雨听宣走了进来,看见竺漓和夷盟同时散着长发穿着睡袍,同时出现在寝殿内……
那一刹那,南宫画雨只觉得自己的鼻喉都被一股邪气堵住了,他喘不上气来,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扭头往外走。
“不是要见孤吗?怎么又要走了?”夷盟一脸冷傲,对着南宫画雨的背影懒声问道。
第051章:王宫里的套路
刚睡醒的竺漓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睡裙,有根衣带还是松的,她忙转身快步走到了屏风后,将自己藏了起来,悄然穿好了衣裳,边对镜梳妆,边听见夷盟和南宫画雨在屏风外说着话。
“不知道夷盟还未起床,冒昧打扰了。只是这正殿附近妖气很重,我是想问问夷盟,最近可有收留奇怪的陌生人或者灵性的动物?”南宫画雨回头看着夷盟问道。
“你可有开眼见鬼之术?可有杀妖降魔之能?”夷盟看着南宫画雨高声问道。
“我自幼修仙练剑,身为忘尘崖第一大弟子,开眼见鬼,降妖除魔自然都不是难事。这王宫内有一股强大森然的妖邪之气,希望夷盟能允许我进殿内四处搜寻,好找出藏匿起来的妖魔鬼怪,将其斩杀,以保屠巨国太平。”南宫画雨看着一脸傲气的夷盟,卑恭地回道。
“孤命你找到藏匿在这王宫内的鬼魂阿尔衲,将他一剑杀死,只要你能帮孤杀了阿尔衲,孤赐你王族最高的令牌,王宫内外任你自由进出。”夷盟眯着眼睛看着南宫画雨说道,一副还未睡醒的模样。
“鬼魂乃三界内最卑弱的生灵,乃死者留下的怨气所化,我师尊教导我们,如果碰见并未犯下大过错的鬼魅,最好放他们一条生路,给他们一个转世投胎重新为人的机会。不知这阿尔衲到底犯了什么罪过,使得夷盟如此痛恨他?”南宫画雨询问道,他知道阿尔衲是死去的真正的夷盟,也是坤朵伊的儿子,如果没有查清楚阿尔衲犯下的罪过,他是断然不敢轻易杀了他的魂魅的。
“如果孤能看见他,他早就死在孤的手上了!哪还用得着你?孤不是在求你,孤是在命令你!你哪来这么多废话?!你就告诉孤,你杀他还是不杀他?!”夷盟从坐榻上下来了,站在地上,怒视着南宫画雨,厉声问道。
夷盟本就看着这位仪表堂堂又风度翩跹的仙徒不痛快,记恨着他在宫门口打他的那一掌。见这白衣道士如此婆婆妈妈,他的怒火又上来了,阿尔衲的魂魅因为想报复他,欺侮了他的最心爱的女人,他又怎么会将这实情告诉外人?他是有苦难言,有恨难泄。
“夷盟若不能举出阿尔衲魂魅的罪证,我是不会杀他的。”南宫画雨觉得夷盟之所以想杀阿尔衲,是害怕阿尔衲暗地里加害与他,因为毕竟是他占有了本该属于阿尔衲的一切,他这是想斩草除根,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