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虽然容貌不及贵妃,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不如她呢?皇上并非好色昏君,却为她而屡屡破例,臣妾甚是心痛。
臣妾眼中的皇上,不是这样的,皇上,您醒醒吧,不要再被这个女人迷惑了,世上哪有凡俗女子能美成这样,自古以来,红颜祸水多不胜举,焉知她不是被苍天派来蛊惑陛下要毁我大乾江山基业的祸端?”
秦瑄和容昭都没有打断云可清的自说自话,他们也想弄明白云可清到底是为什么要对付容昭,甚至暗害元泰。
云可清说话的声音十分好听,抑扬顿挫,吴侬软语,本该温软甜蜜的内容,却句句都让人发自内心地寒冷。
随着云可清的描述,秦瑄的脸色越发铁青,合着在她的话语中,自己就是那不折不扣的风流浪子,喜新厌旧,负心薄情之辈?
有没有比他更冤的了?是她自己巴巴贴上来的好不好?自己压根就没碰过她好不好?
而容昭脸上那一抹戏谑的意味也消失不见。
无论云可清的话有多么荒唐,但她还是不折不扣地向容昭摊开了一个她不怎么愿意正视的事实——在她所做一切的前提下,都是秦瑄荒唐在先,才有了后面的种种事故。
打死容昭也不相信,群芳院的美人们,秦瑄一个都没有收用,在第一次遇到秦瑄之前,容昭便看透了秦瑄的本质,一个风流又无情的家伙,说他对这些女人都无心她相信,但说他和她们一丝儿关系都没有,那只能骗骗三岁小孩了。
以前她可以对这些往事都不在乎,但现在,她却不能不感到堵心。
但无论她心里怎么想,她也不想让这个执念太深几乎入魔的女人看笑话,她冷冷地盯着云可清的眼睛,嘲弄地道,“你觉得自己不比我差,同样的,我也觉得你除了一张脸外,无一可取——你不是问皇上为什么不喜欢你吗?让我告诉你,我若是你,年纪轻轻被一个男人甜言蜜语骗出家门,去做这劳什子的奸细探子,我也会选择隐忍,选择学一身立足的本事,然后,等我出师了,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弄死这男人,而不是完全没想过给自己父母送一封平安信,光顾着削尖脑袋再往这男人身边钻!
说来说去,不过是你自己被情爱所迷,早就丧失了良心,一个还有良知的人,绝对不会因为一己私欲就要害死一个出生才一个多月的婴儿,光凭此事,你的心早就烂透了,还削尖脑袋往后宫钻,你当后宫是收破烂的?”
说来说去,容昭也火了,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后宫何止三十个女人,偏偏秦瑄欣赏的多半都是有点脑子的女人,以至于如今后患无穷,她已经厌烦了这一次又一次的算计,连她才出生的儿子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了!
她不由得狠狠瞪了秦瑄一眼,转身就走,抛下一句话,“她是皇上您的嫔妃,您的属下,臣妾无法置评,就请皇上处置吧!”
秦瑄眼睁睁地看着容昭气冲冲地拂袖而去,心中蓦然升起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
以前这种被女人拖后腿的事情不都是发生在那缇身上的吗?什么时候自己也开始收到这种待遇了?
秦瑄很想立刻就追上容昭,不过想到身边这个女人,叛主的女人,他的眼神蓦然冷了下来,冰冷刺骨——“朕觉得贵妃说得很对,朕看你是糊涂了,当年真是朕一意孤行要带你进京的?朕记得,朕当初与你初见,是你主动搭讪,后来朕得知你是官宦千金后,也放手了,是你趁着朕离开江南,领着个小包袱先行躲进船舱的,也是你百般发誓要追随朕哪怕是做一只小猫小狗也行的。朕甚至因此补偿你父亲给他官升两级。呵,女人果真善变!”
饶是云可清自以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甚至今天这般胆大包天地袒露心迹,就是存了必死之心,可甫一接触到皇上前所未有的凌厉冰冷的眼眸时,她还是不争气地腿软了。
难道无论她做多少,都不能在皇上心中留下一点点印象吗?她绝望地想。
“皇上,臣妾都是因为爱你啊!”她再也没法装模作样,而是露出了真实的恐惧。
秦瑄不屑地道,“爱?你这种女人知道什么是爱吗?爱就是弄死朕的儿子,趁机自己上位?云可清,几年暗卫生涯,你过得太得意,都把别人都当傻子了?你只记住,你云家因为你兴旺,如今,也会因为你败落!”
秦瑄也不想再和这个脑子不清楚的女人说什么了,这个女人在他眼中已经是死人了。
他压抑着怒气,低喝一声,“还不滚出来?”
面容平庸得扔大街上都找不着的暗五的,顶着一张大众脸,默默地从角落“滚”了出来,跪在秦瑄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