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估摸着,苏小曦应该知道燕绥是燕氏的小燕总,只是到底想干什么,辛芽的智商有限,想了个囫囵,到最后也没能理出线头。
她抱着包,指腹蹭了蹭手机屏幕上沾的灰尘,蹭着蹭着,脑袋瓜子一亮,她转头看燕绥,有些惊讶:“燕总,你问我时间,是想去赴宴啊?”
“为什么不去?”燕绥反问:“好歹能把油钱吃回来啊。”
辛芽忍住不吐槽。
就她这种日进斗金的大老板,还在乎油钱?
她默默地提醒燕绥:“可是大燕总今晚回来,你不用陪大燕总吃饭嘛?”
燕绥揿下车窗,吹着南辰五月的风,漫不经心道:“今晚轮不到我。”
辛芽:“???”
——
二十分钟后,辛芽在机场国内到达的旅客出口看到程媛时,瞬间秒懂了她家小燕总那句哀怨至极的话。
燕绥毫不意外会在机场“偶遇”程媛,笑眯眯地叫了声:“伯母。”
程媛哼都没哼一声,当做没看见她。
燕绥也不恼,她摘下墨镜,往镜片上哈了口气,辛芽立刻狗腿地扯着衣袖替她擦镜片。
“辛芽,你说上了年纪的人是不是都挺目中无人的?”燕绥笑着,瞥了眼程媛,把墨镜重新架回去。
燕绥的五官精致,即使戴了墨镜也不掩丽质。身高腿长的站在人群里,跟周围举着旅客接机牌昏昏欲睡的酒店接待完全是两种画风。
不过长得再好看,这种明显故意呛程媛的话,辛芽也不敢接。
她觉得自己离燕绥的生活太近,知道的豪门秘辛太多,总有种生命在倒计时的恐慌感。
程媛不屑和燕绥说话,这种低级的指桑骂槐她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愣是沉住气,不搭理她。
燕绥推了推鼻托,阴阳怪气地又讽了一句:“我来接我爸,名正言顺。你一个当嫂子的,这么殷勤地来接小叔子,说出去丢不丢人啊?”
辛芽特么的都快吓尿了……
下车前,燕绥问她要不要在车里等她,她怎么想的,居然说“我陪你”?
陪个屁啊,小命要陪没了。
程媛这次终于有反应了,她冷哼一声,用眼锋扫燕绥:“你用不着给我吃激将法,我想干什么你心里门儿清,甭给我装糊涂。你要是有点教养,就端正自己后辈的身份。”
燕绥勾着鼻托把墨镜拉下寸许,她微掀了掀眼皮,哂笑:“伯母你这会跟我说教养,你让人去我家里往玄关放男人皮鞋吓唬我的时候就没想着这叫下三滥?”
程媛没听懂,“什么往你玄关放男人皮鞋?”
她表情疑惑,压根没有燕绥预想中的被抓到小辫子的惊慌失措。
燕绥不动声色,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看她事不关己的表情不似作假,心中暗忖自己猜错人了?
一旁的辛芽,快抖得跟筛子一样了。
啊?什么玄关?什么男人皮鞋?
燕绥试探了一次无果,也不做故意气程媛的低端操作,好整以暇地和辛芽在出口处等着燕戬。
大概五分钟后,燕戬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旅客出口。
五十多岁的男人,年轻时再怎么风姿卓越,到了这个年纪也已显了老态。尤其燕戬独身在国外两年,除了精气神看着比病愈时弱不禁风的模样好一些,苍弱了不少。
燕绥看到燕戬的同时,燕戬也看到了她,他朝燕绥招招手,快步步出。没等走到燕绥跟前,程媛领着司机迎上去,殷勤地让司机接过他的行李。
燕戬脸上的笑意一淡,抬头见不远处的燕绥无奈地耸了耸肩,摇头失笑。
程媛在燕戬出国后做的事,燕戬自然有所耳闻。程媛在被拘留十五天释放后,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和远在国外的燕戬哭诉。
燕戬因对自己大三岁的哥哥有愧,对程媛百般容忍,虽觉得燕绥的做法有些过了,但毕竟骨肉更亲,他默许燕绥在合理范围内对程媛的反击。
是以,这些年,他人虽没有回来过,立场却始终和燕绥一致。
他客气地向程媛问了问哥哥的情况,得知家里一切都好,也宽了心。
“倒是挺想你的,知道你要回来,就一个劲地催我来接你。躺了太久,话也说不清楚,就叫着你的名字。”程媛顿了顿,放低了姿态问:“要不,你跟小绥说完话先回去一趟看看你哥哥吧?”
燕戬犹豫了一瞬,答应下来:“那嫂子你先去门口等我,我稍后就来。”
程媛“哎”了声,叫上司机先走,经过燕绥时,抬着下巴,一脸倨傲地走了过去,头也没回。
燕绥心中暗嗤:跟谁稀罕她看一眼一样……
她长这么好看,还怕她看丑了呢!
燕戬平时虽和燕绥偶尔视频,但到底两年没见,站到她面前,嘴唇翳动了数下,才道:“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一年一个样?”
燕父口中“年纪不小了”的燕绥差点想翻白眼,怎么开口第一句话就这么不友好。
“爸。”燕绥伸手抱他:“欢迎回来。”
感受到小棉袄温暖的燕戬终于寻回了一些昔日和燕绥相处的感觉,拍了拍她的背,问:“公司怎么样?”
“好着。”燕绥和他并肩往外走:“公司你不用操心,你这几天闲了尽管来微服私访,看看你打下的江山被我守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