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2 / 2)

他与爱同罪 北倾 2335 字 7天前

燕绥的目光又从他握方向盘的手指移到他的侧脸。

这次去北星市,她凑巧碰上了虹越在自家摄影棚里拍广告, 请了两个。一个是最近上升势头很猛的小生,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赚人民币的燕绥,瞧见那小生标志的脸也知道他是娱乐圈的哪号小鲜肉。

还有一个是长相偏硬朗些的现役运动员,但听说成绩不好,很快就要从国家队退下来专心进娱乐圈了。

一连两个,燕绥都觉得不如傅征长得好。

起码,他的眼神,恐怕很难有人再复制。幽亮的,像星辰,也像心火。

看着你的时候,发狠专注和漫不经心是两种颜色,前者像暴风雨来临前朝夕万变的墨色,能看见他眼里卷起的飓风,从风眼到漩涡,你能看见风暴在他眼里慢慢形成。后者像波澜壮阔的海面,碧蓝的,洒着光,能看见他眼底的海平线从遥远的天边推着海面叠起浪花。

等他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恐怕那静谧的海面能被巨浪掀起,风呼海啸。

她是真好奇!

——

傅征被她盯得不自在,眉心微蹙,经过路口后腾出手来捏住她的下巴把她转回去。

燕绥抗议,“怎么着,闭关几天看都不让人看了?”

车内有些闷,傅征边调了外循环换气边睨了她一眼,说:“上一个这么盯着我看的人,已经死了。”

换做路黄昏,听到这话估计要吓到晕厥。

燕绥却不吃这套:“你说里弗啊?”

车轮从落差较大的路面碾过,车身一震,抛上接下的浮沉感就像那日站在燕安号的甲板上。

他浑身湿漉,刚从海里上船。

风无遮无掩的掠起海浪扑面打来,整艘巨轮都在他的脚下浮动。

傅征开了车窗,车内一下涌入街面上杂音,他侧目看向马路对面灯火通明的烧烤摊,转头问她:“吃点?”

——

这一带在建起机场以前荒无人烟,后来才渐渐发展了不少酒店,宾馆。

地方荒,酒店又自带餐厅,饶是靠近机场,也没什么像样的超市和餐馆。只有这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兴起的夜市,一入夜就闹哄哄的摆上小吃摊,从烧烤,到烹炸,应有尽有。

傅征在附近停了车,就近挑了家烧烤摊,燕绥从冰柜里拎了一把牛肉串,数了数竹签,问他:“够你吃吗?”

她参考的郎其琛的食量,每回和郎其琛出门吃饭她都不敢把人往西餐厅领,法国的精致料理对于郎其琛那种吃法而言,实在是吃不起。

“你挑你的。”傅征从燕绥身后绕过来,接过竹篮替她拿着:“给我多数三串就行,等会还能去吃点别的。”

燕绥循着他的目光看向小吃街的深处,心念一动,一个猜测在心口几欲滚滚而出——除了她,他今晚没有赴别人的约吧?

挑好食材,傅征递给摊主,和燕绥就在摊后露天的桌子旁坐下。塑料红凳的架脚不结实,不知道被谁踩断了,支棱着有些扎脚。

她低头看了眼,抬头时看见隔壁摊上叠的一栏北冰洋,起身去拿了两扎。等回来,下意识往架脚上一踩,凳子被傅征换过了,四个塑料架脚都还结实着。

她笑咪咪的,一副“我发现了喔”的表情,利落地用桌角一磕一拍,顶开了铁盖把饮料瓶推过去:“外公和舅舅喜欢喝酒,逢休假我就伺候这两大爷,开瓶递酒,这种瓶盖早没把它放眼里了。”

有烤串端上来,她拿起竹签,用牙尖咬着肉从竹签里叼出来吞进嘴里:“差点忘了问你,我侄子打进内部了没有?”

问虽这么问,语气却是笃定。

郎其琛这小畜生其实挺浑的,但在部队,他就是一杆抛光过的枪,有锐意有锋芒,同时又能做到内敛、服管教,收放自如。

就是严肃死板谁都看不惯的郎啸,以前还私底下跟郎誉林夸过他,说郎其琛既是刺头,也是尖兵。

傅征面无表情,没透露任何信息,只说:“等他亲口告诉你吧。”

这种语气,莫名让燕绥的小心肝扑腾了一声,她衔着竹签,辩了辩他的神色。

傅征故意晾着她自己猜,不动声色,专注地一口一个解决他的烧烤。

燕绥什么也没看出来,磨了磨牙,想着自己瞎操心也没用。估计明天郎其琛就要给她打电话了,放宽了心,张罗着要了个一次性的杯子,又跟摊主要了半杯醋,拈醋捻辣的吃了个七分饱。

傅征中途接了个电话,没避着燕绥。就是不知道电话里说了什么,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看了眼燕绥,等电话挂断,他拎起挂在一边的外套,示意摊主把桌上还没吃完的烤串全部打包。

燕绥猜是他那边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没吭声,看他付了钱拎过打包盒跟着他走出一段距离,四周没人后,说:“你要是有事先走,我等会让司机来接就成。”

“不差这一会。”他开了车门示意她上车,等坐进车内,他才言简意赅地交代了一声:“迟宴回来了。”

迟宴刚出任务没多久,最早也是半年后,战舰归港他才回来。出去没多久被送回,用脑子想想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涉及机密,傅征没有多说,燕绥也知趣地没有刨根问底。

“你送我回小区吧,还近点。”想了想,她又问:“苏小曦知道了吗?”

“还没通知她。”和燕绥也不是不能说,傅征思考了几秒,道:“迟宴被炸伤,背部多碎片,现在在海军医院手术室里抢救。”

燕绥明白了。

迟家人不同意迟宴和苏小曦交往,本就在迟宴生死攸关的时刻,苏小曦要是出现在医院,指不定得给迟家人添多少堵。

这种事燕绥帮不上忙,也无从关心起,干脆不说话。

等到了小区门口,燕绥接过行李箱,看他上了车又揿下车窗,脚尖一转,自觉地往他那走了几步。

傅征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只是看她拖着行李箱站在花坛边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口一软,像穿指而过的海水,指尖只剩下湿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