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声之人是当今右相,也是太子卞惊卓的母舅,废皇后的哥哥。
权相脸色很不好看,攫着卞惊卓,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卞惊卓只得噤了声。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却是再也收不回来,而且,他的那未说完的半句话信息量很大。
自己都已是阶下囚,竟然还大言不惭让皇帝让位!
这是哪里来的自信?
什么叫来得及来不及?
显然,皇帝也听到了心里,他神色不明地将身子往龙椅的椅背上微微一靠,扬袖,示意两个禁卫先退下。
然后看向卞惊卓:“把刚才没说完的话说完!”
卞惊卓抿了唇,眼角余光斜睨向权相,权相的脸色沉如锅底,胸口也在微微起伏,看得出似是被他气得不轻,他哪里还敢再说?
而且,他也意识到,自己刚刚的确太过莽撞了。
他主要是太过激动、太过不甘了,一时情急,才口无了遮拦,现在想想那话太不应该在这种场合说了。
怎么能当着群臣的面说?
应该单独跟他这个父皇交涉才对!
“怎么不做声?”皇帝又问他,“刚刚不是中气很足、气焰嚣张得很吗?怎么?现在朕让你说,反倒成哑巴了?”
卞惊卓低敛着眉眼。
好半响,忽然想起什么,扬手一指,直直指向聂弦音:“儿臣是想说,父皇怎么能被这样一个妖女迷惑?这世上哪有人可大人可小孩,还会一眼看穿别人在想什么?查不出身世,查不到来历,言行举止大胆露.骨、怪异又不循规蹈矩,说奇怪的话,唱奇怪的歌,前有午国太子为了她,当着自己未婚妻的面,说要娶她,后有六弟为了她,葬送了自己一生前途,还有三哥,三哥更是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动不动就忤逆父皇,动不动就跟父皇对着干,她就是一妖女,父皇怎能亲信这样的人?古往今来,妖女祸国,例子比比皆是,例例都是惨痛的教训!儿臣是想说,父皇若此时认清她的庐山真面目,还来得及!”
全场震惊。
并非震惊卞惊卓说出的这一整番话,毕竟他说的大部分,众人都是知道的,大家震惊的是,这个女人还能一眼看穿别人在想什么吗?
不会吧?
可是,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为何皇帝会将她掩于龙椅之后听政了,也能解释为何皇帝会知道卞惊卓将青铜面具藏于哪里。
这......这也太可怕了吧?
大家纷纷看向弦音,有震惊、有难以置信,也有畏惧。
弦音气结,尼玛,就知道这厮一定会将她推上风口,幸亏她早已跟皇帝坦白这一切,坦白自己会读心,坦白自己是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