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诸修皆是难解,银狐便道:“世尊在灭界所立禁制,其实是依修士境界而限,金仙之上,若在灭界中遇着杀伐之术,便增一倍威能,大罗若遇杀伐之术,则增两倍威能,其后每提升三重天境界,皆增一倍,因此大罗之上若入灭界,几乎就是有死无生。”
玄焰道:“这就奇了,当初顾玉瑾入了灭界,难不成未遇杀伐之术?就算顾玉瑾境界低微,但遇杀伐之术,威能不增,想来也绝难承受一击。”
银狐道:“当初顾玉瑾开启灭界之后,又怎敢擅入,不过引那灭界之术泄出界外罢了,且以顾玉瑾之能,也只是略开一线罢了,因此不曾受灭界之术击杀。虽是如此,此举也算是冒险之极,九死一生。”
玄焰道:“顾玉瑾之事便罢了,前辈早登大罗,又何止三重天,想来八九重天也是有了,但入灭界,所遇杀伐之术翻了数倍,怎的前辈亦是无事?”
银狐哈哈一笑道:“此中玄妙,着实不可思议。原来那灭界之中,好似一座极其庞大的阵法,却有生门死地之说,若入了生门,不遇杀伐,只遇诸般妙术,那妙术千奇百怪,但就算你修而习之,亦难用来杀人,入了死地,便遇杀伐之术,就算你立时领悟,只怕却没性命逃出灭界了。”
原承天闻此,亦是惊讶不已,看来当初世尊为防灭界之术外泄,果然是用心极深。这世间大能无双,但灭界法术至今难以流传,想来就是此故了。
顾玉瑾等人虽修成灭界法术,想来在灭界之中,那法术只能算是等而下之,且那法术又有诸多限制,非得靠雷源施发不可。因此便有流传,为祸也算甚轻。真正的毁天灭地之法,便是以老雕之能,也是无从学起。
玄焰道:“前辈,那灭界中的生门死地之说,想来在世间并无流传,前辈又是从何处得知?”
银狐叹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当初在这混沌之中修习,因天生禀赋所限,任我怎样努力,又怎及诸多混沌大修。偏我心性极高,不肯甘落人后,便想舍了这条性命,去灭界一探,哪知我机心一动,老雕便事先知晓,等我寻到灭界时,那老雕早在界外等着我了。”
原承天道:“老雕神通,果然无人可及。”
银狐道:“我只当老雕前来阻我,哪知老雕却言,他是生怕我轻启灭界之门,泄出强横法术以致毁天灭地,便特意来此等我,要以绝大神通,送我入界。而灭界之门却不必开启。”
原承天道:“此法果然是好,老雕着实是悲天悯人,当可与大帝同列了。”
银狐说到此处,亦是感慨不已,在这混沌秘境,诸多混沌古兽皆对其五体投体,感佩不已,凭的可不仅仅是一身强大的境界修为。
银狐道:“老雕虽肯答应送我入界,却让我答应三件事。一件是只可在灭界之中停留一日,二件是,但入灭界,不可多行半步,否则一旦离了生门,则是死无葬身之地了。第三件则令我莫要贪心,只修一术。”
原承天道:“这三个条件,果然公允。”
银狐道:“我依了这三个条件,果然只在灭界中呆了一日,修了一项妙术,这才安然返回,若是我当时乱行乱动,世间又哪里有什么灵狐。”
赤犰听到这里,亦奇道:“早闻你去灭界之中修成神妙法术,却不知是何妙术,往日也不曾见你施展,今日正好让我等开开眼。”
银狐微微一笑道:“此术亦属天机,本不敢轻易泄露,赤犰兄既是开了口,又怎便推辞。此术实为测心之术。”
赤犰道:“禅修之中,亦擅此术,你的测心之术又有何不同?”
银狐道:“禅修所谓测心,不过是凭着机心一动,观之入微,从而加以推测揣摩罢了,越是修为高深,越是推测得准,但我所修之术,一旦施发则是百发百中了。”
赤犰道:“那测心之术着实逆天,在下颇有些不信,你只管施展出来。”
银狐微微一笑,道:“赤犰,你虽答应了玄焰,让他替你修复法宝,心中却只信了三成,可有此事?”
赤犰“啊”的叫了一声,被羞了个满面通红,幸好他本来就是一张赤面,就算红了脸,轻易倒也看不出来。
他嘿嘿一笑,便不敢说话了。
银狐又转向原承天道:“承天,此去灭界着实凶险,你想凭着胸中玄承探尽灭界生门,志向虽宏,却是九死一生。但想来承天行事自有分寸,我也不必多言了。”
原承天听到这里,也是一惊。他对灭界中的杀伐之术本是慈悲之心,自是不肯修习,便是灭界中的诸种妙术,其实亦是不动于心。
但他此次前往灭界,要修的是可在虚空立足的法术,若不能修得,岂不是白来一遭?因此他听到灭界之中有生门死地,立时就想到,以灭界之大,那生门显然绝不止一处。若不能学得虚空妙法,免不得就要多走几步了。
银狐窥破他的心事,又出言警告,但原承天心中志向,却并不曾有丝毫改变,只是微微一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