毘鹏见白虎这般神通,又惧又妒,叫道:“世尊偏心,你白虎不过是最早随了世尊,才有这无上神通,那是你投机得早,福缘深厚罢了。偏我等苦修万万年,也仍要受你等的管束。”
白虎喝道:“你这冥顽不灵之徒,怎知天机?我白虎服膺大德,控天下杀气,那是我白虎天生之技,与世尊何干?世尊正因我有能大能,才封我神位。我白虎首遇世尊,正应了天地好生之德。你等虽有大能,却不知天机变化,不畏天地之德,唯添乱罢了。今日不将你诛杀了,怎能警戒天下凶徒。”
云中虎爪再次探下,向那毘鹏背上一拍,饶是毘鹏如大陆一样的身躯,也被这一爪拍得筋骨动摇,那白虎连拍三下,就震断了毘鹏七条根骨。
毘鹏吃痛不过,忙叫道:“白虎真君,莫要拍了,你拍碎我七根根骨,便损了我七万年修行,我如何再与你争。你又何必真个儿杀了我,惹怒天下鹏类。”
白虎寻思道:“我白虎诛杀奸邪,只为立德,若是一味滥杀,岂不等同于毘鹏一般?”
忽的想到,那落伽无那的法子有何不妥之处了,原来那世间奸邪,固然要动用雷霆手段,可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只知诛杀,则是过犹不及。
以杀止杀,的确是效果奇佳,却不知种下恶因,就生恶果,日后怨怨相报,贻祸无穷。可见奸邪不可不诛,却需小心谨慎,善加区分。
天道幽微,逾一分则过,退一分则弱,中间尺度,实可拿捏得明白。
就想那原承天行事,瞧来虽少了分杀伐决断,那也是在自身不具大德的情况下,谨慎从事罢了,与其过强,不如示弱,也免得妄杀了无辜。
得若是遇着真正的恶人,罪行已彰的情况下,原承天又何曾示弱了了?
那白虎因体内杀气为天下至强,自从听了落伽无那的志向后,其实大有倾倒之意,猎风能得落伽无那青睐,也是因猎风杀性最强,最合落伽无那心意。
因此白虎虽不肯真正服膺落伽无那,但心中不免将落伽无那的心愿反复思量,今日与毘鹏斗法,终于明悟以杀止杀的真正妙意了。方知落伽无那的法子真正的不妥之处。
心中既有此悟,又何必再难为毘鹏。将毘鹏一爪诛杀,固然是干净利落,却为日后惹下无穷恶果来,那是欲止杀而不得了。
于是便道:“你今日既然服我,便领着我去见玄武。”
毘鹏将脑袋急摇,道:“我与青翼大鹏,金羽神雕同为浮罗三大禽王,今日败于你手,又怎有脸面去见他们。白虎真君,还望留我一份颜面,方便我日后在此厮混。”
白虎道:“我既留了你的性命,怎不给你留颜面?也罢,玄武遇着青翼大鹏,金羽神雕,那也是她自身的劫数。”
毘鹏见白虎如此大度,心中又是羞又愧,刚才是迫于白虎势强,不得不开口求饶,但此刻白虎留他颜面,那对毘鹏来说,比留他性命还要难得,便开口道:“白虎真君,莫以为玄武出世要历劫数,就提以轻心,此番白虎之劫,实有微妙之处。”
白虎道:“这怎么说?”
毘鹏道:“近日浮罗天河来了一名修士,身怀石课之技,便仗此术,解了我等诸多大能的诸多疑惑,哄得浮罗诸多大能,皆是欢喜。而我观此修,虽是境界低微,只怕来历不凡。”
白虎道:“此人倒也有些手段。”
毘鹏道:“此人的石课之技,纵然比不上混沌青光,天课神算,也可与小天课相提并论了,此番玄武出世的时刻地点,也几乎被此人算出,而那玄武行动的路线,也被算得明白,这才引得青翼,金羽,去拦截玄武了。”
白虎惊道:“此人意欲何为?”
毘鹏道:“除非是瞧出此人来历,方知他的用心。而以我鹏瞧来,此修或有仙庭背景。”
白虎更是吃惊,道:“又是谁这般大胆,敢阻玄武真君归位?“忽的想起一位神祗来,就在那里低头不语。
毘鹏也知道白虎猜着了,道:“白虎真君,我固然是惹你不起,却也惹不得此神,今日一番言语,也是感你恩德,那玄武定有危劫,如今行止,还请真君小心从事。”
白虎抬头一瞧,不由变色,原来那北宫玄武七宿第一星斗宿,此刻已是黯淡无光,果然是一道大大的危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