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见此修目中精光如针,那分明是极上乘的仙修心法,可见此人绝非寻常散修了。但此人说话之际脸皮不动,瞧来古怪异常,就好似死猪皮上嵌了两粒明珠也似,看来此人面上,亦是戴着某种面具了。
而在这黑衣修士出现之时,那名最先前来会合的灰衣修士,忙将脑袋一低,身子一转,只肯以背部示人。
看来二修却是熟识,在这种场合下,却是不便厮见的。
原承天出城之后,就将神识探向远处,按理说区区三百里自该探个清清楚楚,可此刻经那黑衣修士提起,才知那处山林中藏有修士。
此刻再细探之下,方才明白原来那山林之中,亦是鸟雀云集,这些个鸟雀分明是受万兽山庄御控,自己便是身具神识,也难透过这些鸟雀,探明林中动静。
而反观李神通等人,因离东极城甚近,只要有修士出城,自能探个清楚。这便是说,诸修的行踪,已经尽在李神通等人的掌握之中。诸修虽自忖实力不亚于李神通与万兽山庄一行,可因敌暗我明,反倒极其被动了。
黑齿公听罢黑衣修士说完之后,也暗中用灵识探过,他虽不及原承天神识无双,数百里的路程,自然也是能探到的。以此老的阅历,如何不明其中关节,便沉吟道:“不想这万兽山庄倒也有些道行,想悄悄前去行事,只怕是不行了,若是李神通等人见我等前来,仍在林中聚而不散,便知其在林中必有埋伏,如此倒不便贸然行事。”
原承天摇头道:“救人之事急如星火,怎容拖延。就算是前方有刀山火海也是顾不得了,诸修可慢慢上前,容在下前去探个动静。“
不由分说,就将身子一动,早就去了数十里,那数百里的路途如何经得起他的遁风,也就是片刻之间,已到了那密林外围。
抬头瞧去,果然好一处山林。此处为东土中心处,灵气极其充沛,就算是极普通的树木,得这灵气滋润,亦是茂盛无比,那林中盘根错节,好似蛛网一般。
只是这树林生得再密,也能被这鸟雀寻到空隙,原承天唯知这林中鸟雀云集,可真个去瞧,未必能瞧见几只,而林中所藏修士,更是一个也瞧不见了。
原承天暗道:“若不先惊退了这些鸟雀,如何让林中修士现身,且不知这些鸟雀有何异术,就算救人情急,也的确不可冒失了。“
手中抹出两道真言法诀来,正是从惊禽玦这件虚宝中悟出的惊禽诀,因此哪怕那件惊禽玦不曾带来昊天,这法术依然可行。
这道惊禽诀本就是昊天法术,就连大能灵禽亦不敢强行抗衡,何况是万兽山庄聚来的寻常灵禽?
就见两道法诀一出,那林中就骤然飞出千万只灵禽灵雀来,这些灵禽灵雀最强者也不过是三四级罢了,哪里能承受惊禽诀的偌大神通。自然是惊恐之极,纷纷四散逃去。
鸟雀刹时摭空,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只,而随着鸟雀越去越多,那林中修士的身影,也一一浮现在神识之中。
原承天冷笑道:“果然是藏不住了。”
原承天身子不动,神识则将这座山林罩住,一个,两个,三个,林中修士的身影一个不留,尽在神识的笼罩之中。
原承天的目标唯有李神通一人罢了,此修先前已经与之交手过,早将其灵息记得牢牢,可是从林中诸修身上一一扫过,却不见李神通的身影。
原承天忖道:“莫非此人藏身于空间法宝之中,若是如此,倒是有些棘手。”
心中虽是如此想,身子还是径直冲了过去,就在密林上空逡巡不定。
便在这时,从林中飞起一只黑雀来,此雀通体乌黑,唯有一对眼珠金光闪闪,原承天正奇这只黑雀不受惊禽诀影响,神识一探之下,方知此物竟是一件法宝。
此物乃是用玄铁元金打造,将口一张,就是一蓬细针。那针上淬有奇毒,若是肉身触及了,想来定是糟糕。
原承天身具四重风月之体,倒也不惧奇毒,可又怎容这细针粘身,他身子不动,却靠这四周的充沛木灵气,生出一件无形木盾来,而无锋剑脱手而出,刺向林中。
此修既然不是李神通,原承天本不想理会,可此人却抢先出手了,原承天又怎肯轻饶。
那无锋剑与这只黑雀擦身而过,剑上的强大强压,已使得这黑雀在空中摇摇欲坠了,空中散布出来的细针,也被这灵压迫得四散,唯有几根欺近原承天身侧,也过不了木盾这关。
而无锋之剑则是刺进林中,随着一身轻响,一名修士从林中窜了出来,神色惊惶,面容苍白。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喝彩声,正是虎隐也抢到了。
虎隐瞧得分明,原承天这一剑刺进林中时,那修士不及防御,只好动用本体法像来迎,可这具法像又如何能是这无锋的对手,就被无锋之剑一剑刺穿,这修士迫不得已,只好窜出密林,就要向远处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