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修逡巡不敢上前,生怕那顾玉瑾于暗中设伏,原承天用神识探出,见通道尽头处生机已无,心中好不惊恐,急忙纵上前去。为防不测,那秘渡劫金针与无锋之剑皆持在手中。玉猴自是紧紧跟随。
片刻间来到通道尽头,只见地底横着两具尸体,黄御京手中油灯已灭,全身皆是焦痕,对面的顾玉瑾则是全身缩成一团,身子小了一半,好似一截枯枝,看来是被这碎魂灯所照,肉身生机皆无。
玉猴叹道:“不想竟是同归于尽了。”
这时诸修围拢过来了,见黄御京与顾玉瑾的尸身,皆是感慨不已。黄御京之死虽令人哀伤,但想到终将顾玉瑾留在这混沌秘境之中,亦可庆幸。
唯有原承天忖道:“那顾兄的分魂之术天下无双,就连顾沉舟亦曾修行,这顾玉瑾乃太虚之士,怎能不精通此术?而这次在地底厮杀,那顾玉瑾身影飘忽,瞻之在左,其实在右,若非分魂相助怎能如此?”
他将此疑向诸修一言,诸修如梦方醒,纷纷道:“还是原道友想的周到,那顾氏的分魂之术,此女怎不精通,看来这死去的,不过是一道分魂的肉身罢了。”
诸修本来以为已可平安无事,不想这顾玉瑾只是损失了一道分魂的肉身,那颗放下的心复又拎了起来。
便在这时,诸修头顶轰隆隆一声巨响,那大地竟被分开一线,一只巨大的头颅探了过来,乃是一只混沌古兽。生得狮头牛角,獠牙外露,好不凶恶。
诸修齐皆惊倒,那顾玉瑾刚走,怎的又来了一只古兽,瞧这古兽相貌凶狠,只怕比顾玉瑾更难对付了。
那狮头牛角兽开口道:“诸修莫惊,我奉混沌古雕之令,前来相助你等。”这异兽声音一出,原承天就听了出来,原来此兽便是那守葫芦老者的老友,曾与青衫老者合谋,逛骗自己,以试心境。
原承天便笑道:“大修来的好。”
狮头牛角兽知道原承天已经认出自己的身份,便也笑道:“原道友,前次用计,皆是老雕之谋,需怨不得我。”
诸修见这凶神竟是原道友的故旧,总算放心。心中难免暗叹这位原承天着实机缘了得,处处逢源。但此事与原承天的出身来历有关,又是艳羡不得的。至于老雕之名,诸修自然不知。忙向原承天问了,这才略知一二。
原承天道:“正该多谢大修才是。却不知此番混沌中出了这样的大事,老雕与老猿怎的不来?莫不是被其他事牵绊住了?”
狮头牛角兽道:“那老雕虽有混沌青光,却因身在不移时域之中,无法算出此劫,如今那灭界之门被绽开一线,若不及时处置,这混沌秘境不保。因此正与一众大修,要关闭此门,此为当务之急。这才令这顾氏女修逞凶。”说罢亦是叹息。
这时诸修已从这地底掠了出来,将黄御京与顾玉瑾的尸身皆带了上去。原承天见那盏油灯仍被黄御京紧紧握着,有名修士去取,怎想这黄御京的手掌抓得牢牢,那修士又担心损坏了尸身,怎敢强力来取,只好作罢。
原承天叹息一声,对黄御京的尸身恭身一拜,道:“黄道友,此灯原某定当归还黄氏,若是有误,只管让天劫罚我。”
此言一出,那黄御京手掌一松,油灯落将下来,原承天急忙接住了。
原来那黄御京虽是身死,元魂不灭,仍保着这盏镇族之宝油灯。原承天既出此言,黄御京如何信不过,这才将油灯放手,任由原承天取去。
原承天将这油灯放进青龙塔中,那边狮头牛角兽已察看过顾玉瑾的尸身,道:“这肉身屡次动用灭界大法,性命真元皆丧,便是不死,也是撑不到多时了。这等逆天之法,难道是轻易学得的吗?”
原承天道:“在下有一事不明,那灭界大法何等厉害,这顾玉瑾也只是寻常修士罢了,怎的就能立时修成?若那灭界之法修得如此容易,又让我等世间苦修之士情何以堪?”
狮头牛角兽怪眼一翻道:“谁说这顾玉瑾是从此处学会这灭界之法?那混沌秘境共有三处,只是另两处秘境极小,不可与此处相比罢了,但那灭离二境,自然亦是并存的,天一神宫的修士已开启了另两处秘境,若修成这灭界之雷大法,又有何奇处?顾氏此女若与天一神宫勾结,习得此法亦是不难。”
便有修士道:“若是如此,那此女来这秘境开启灭界大门,莫非是要修行更强的法术?”
这雷光之术已是强横之极,昊天诸修难敌了,若是还有更强法术,那世人只怕都活不成了,诸修想到这里,皆是惴惴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