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行云从龙格非手中捷过这颗焰力球,瞧了又瞧,也是欢喜。龙格非道:“三叔设计此物,果然神妙异常。”
又向状中诸位修士一一揖手,道:“亦在此谢过诸位兄弟子侄了。”
龙行云笑道:“遁天球一事,格非贤侄先前奉长老之命不敢透露,我等自然无从相助,如今此宝略有小成,又遇到难处,凡我龙氏修士,自该倾力相助,皆是一家人,贤侄何必客气。”
原承天先前也听龙格非说过,遁天球一事唯龙氏家族的一位长老知道,现在看来,此事现在终于可以在族中公开,而龙格非亦趁机将自己邀到此处了。
龙格非赧颜不已,道:“也怪晚辈逞强,总想以一已之力,完成长老交待的任务来,哪知机关之学浩如烟海,遁天球这种惊世之宝,更非独力可以完成。这也就罢了,而在这其中,晚辈亦会错长老之意了。”
龙行云道:“却是何故?”
龙格非道:“晚辈一直误会长老之意,以为遁天球若成,自然是龙氏独门法宝。哪知此次去黑蛮大陆,得到长老传讯,才知若此物真可大成,以长老的意思,竟是想将此物制法遍告天下呢。”
龙氏诸修齐齐惊呆,道:“此物制成,不知花费多少人力物力,怎的也与天下人共享吗?”
龙格非叹道:“实不相瞒,我听到长老说出这话来,也是一样的震惊,甚至有心灰意懒之感,怎的我等奔波劳碌,费尽许多辛苦,却只是替天下人做嫁衣。“
龙氏诸修大半都点头道:“是啊,便是此理。“那修为低一些的修士更有愤愤不平之色,似觉长老之意太过荒唐,实是冷了大伙儿的心。只是碍事于身份低微,不敢出声罢了。
龙行云则是面露微笑,对龙格非道:“瞧你现在的神情,想来应该是想通了。“
龙格非叹道:“若非长老一番良言,晚辈怎能明白其中道理。俗语有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等若藏着遁天球这等法宝在身,总有一日会被泄露出去,到时天一幻域的仙修之士怎能轻饶,说不定就是灭族之祸了。“
诸修被点到此节,方才恍然大悟,而当初龙格非不敢泄露此事,想来也大半是因为要隐瞒消息,不可让天一幻域中的仙修大士知道了。
龙格非又道:“而长老又言,飞升昊天事关重大,天一幻域中的大修若是迟迟不去,必是性情大变,哪怕有一二大修来凡界发泄胸中怒气,凡界不知要死去多少生灵,是以若是遁天球有成,自该遍告天下,以安诸多仙修大士之士。“
龙氏诸修这才明白长老苦心,将遁天球之秘遍告天下,一来是为保龙氏家族周全,二来亦是对凡界生灵的大慈大悲之心。诸修想到刚才的自家的自私之处,心中惭愧之极,原来这自私自利之心,有时反倒是误人了。
原承天在一旁细听龙格非娓娓道来,亦是心中感叹,遁天球一事,竟是蕴藏了世人的许多心机人性变化,龙格非先是逞强在先,最终不得不求助家人,而龙氏诸修,先前责怪龙格非藏私,后又责怪长老太过公心,种种微妙变化,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唯有龙氏长老的大慈大悲大智如皓月当空,令人猛省。
龙氏诸修本因龙格非逞强私制遁天球一事对其心有不满,后来纵然说开了去,也是心中纠葛,此刻全族诸修终于瞧清此事关节,就此一团欢喜,也让藏在原承天腰间刀鞘中的刀君明悟良多。
七界之中,若论世情人心变化,唯凡界最为复杂多变,这也是刀君在凡界历练时间最长的缘故了。
当下龙行云便安排族中弟子,替原承天收拾出一间静室,供其修行,而玄焰则每日来此石室,炼制焰力球。
此事对玄焰来说,亦是莫大机缘,炼制焰力球,其实便是一种修行之道了,比它在塔中独自苦修,可就要强了得多了。玄焰炼制焰力球数日之后,其修为比其平日修行,竟快了四五倍去。
玄焰因此沾沾自喜,在原承天面前豪言,说是要在十年之内,超过碧焰,种种自以为是之言,猎风听得惯了,也就不以为然,反倒常常用来与玄焰打趣。
好在玄焰脸皮之厚,好似昊化过的一般,任你怎样讥讽也是毫不在意的,不过它的修为的确是突飞猛进,其身量变化也是明显之极。
原来瞧来不过是小小孩童,现在猛一打量,才知道它的身高体格,竟差不多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一般,其变化之大,亦令人惊喜不已了。
而原承天在静心修行之余,亦向龙格非讨教机关消息之学,龙格非自然是慨然应允了。
其实这机关消息之学,可以说是器修的另一个分支,有人视其为旁门左道,是因此学出现之日并不久远,便有些食古不化的修士,认为此学说既然并非古修所传,自然是离经叛道,怎是堂堂正正之术。
却不知世间仙修之道,与日俱进,今不如古之说,可谓大谬矣。机关消息之学源于器修,却又大不相同,此术最大的妙处,就是将种种法器法宝组合起来,使其另具神妙功能,而不像法器法宝,只有单一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