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身形既小,动作自然也是灵活,脑袋微微一晃,这银针就刺偏了数寸,只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针孔来,此人的脸皮也算厚得可以,那针孔也算深了,却没能刺出鲜血来。
而就这么缓了一缓,侏儒身形一转,已冲进了人群之中。
这九云堂的花园虽是极大,可一时挤进了数千多人,也就显得没那么空旷了,那些列有热门物事的玉牌前,更是人头攒动,侏儒一旦挤进这些人群中,猎风可就很难寻了。
原承天今日入园,除了是想替猎风寻几件法器外,亦是为了后天的羽修专场查看地势而来,浑没想过会在此地遇到天一宗的羽修之士。
猎风既然已与此人交手,那就绝不能轻易放过了,否则一旦容这人出了城,自己与猎风的处境可就极其险恶起来。
此刻他最担心的,是这院中承仙会的诸多执事会来阻止此战,这些修士身怀法牌,可以自由动用仙修之术,绝非自己与猎风所能抗衡。
就见有两名青衣人正向这边匆匆赶来,瞧来正是承仙会的执事了,这二人的相貌衣着虽是平平,也空着手,没甚醒目的标记,可既有法牌在身,自是灵气盈身,那气质风度便与一众凡人大不相同,哪怕是相貌猥琐,粗头乱发,也如鹤立鸡群一般。
原承天心中叹了口气,这承仙会的人既然来了,那么这场战事无论如何也无法进行了。
侏儒见这两名青衣人赶来,也舒了口气,他再也顾不得云裳,挤进人群之中,就匆匆离去,猎风瞧不见此人身在何处,又怎能造赶,茫然的站在原地,脸上尽是愤愤之色。
两名青衣人速度瞧来也不算快,可却在瞬间就到了面前,一名面孔清秀,尤带稚气的青衣人道:“刚才这里发生了何事?”眼睛已盯向猎风。
猎风洋洋不理,云裳忙道:“这位道友,刚才实是有人欲轻薄贱妾,这位姐姐路见不平,出手教训了他一番。”
青衣人打量了云裳一眼,点了点头道:“这院中人多,不肖之徒在所多有,仙子孤身一人,又生得这般美貌,少不得有人会起轻薄之念,不过有我等在此卫护,仙子不必惧怕。却是不可私自斗殴。”
云裳笑道:“既有承仙会的大修在此坐镇,贱妾自是安心。”
忽听得远处又有人呼叫起来,细辩其声,像是有二人同时瞧中一件物事,又不肯相让,结果一言不合,就厮打起来。
这相貌清秀的年轻人叹道:“今日之会刚刚开场,便这般多事。”
他的同伴相貌略老成些,瞧上去也大了数岁,笑道:“今日之会来的大多是真修之士,心境修行不足,又因在禁制之下,失去了心法抑制,难免会生出闲气来,到了明日的玄修专场,就会好得多了。”
年轻人道:“若是到了后日的羽修大会,我等岂不是更加清闲了?”
他的同伴笑道:“岂止是清闲,只怕还要受些拘束。”
年轻人奇道:“这是为何?又要受怎样的拘束?”
他的同伴道:“如今全城的羽修之士加在一起,未必能超过十人,当然,明日之会不可能只有羽修大士与会,总有些相关人士以及那些胆大包天,想来开开眼界的闲人到场,可就算如此,也不过二三十人罢了。”
年轻人点头道:“人数既少,又皆是仙修高士,自然不会轻易争斗起来。只是为何我等却要受到拘束?”
“你细想便知。”同伴道:“那些仙修大士交易的物品,哪一件不是世间奇珍,又怎肯轻泄于人,比如那真龙之血的最终得主,又怎会嚷嚷的让众人皆知?他在城中,还有我等保护,一旦出了城,万一又泄了秘,就不怕众修打他的主意?是以交易之时,我等皆是要回避的。”
年轻人道:“此一节我也想过,可是承仙会的职责便是保护他们的安全,怎会连我等也要回避?”
同伴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等虽主持伽兰城务,一心为公,可那不该知道的事情,还是尽量避嫌为妙,若是那交易的内幕传了出去,我等也是少不了干系的,是以每次季会的羽修专场,承仙会的职事都只能在外间执守,却是不能踏进会场半步的。”
年轻人道:“若不是师兄指点,小可哪里知道这些规矩。”
二人一边说话,一边向纠纷之处走去,那边的两位当事人虽是争执不休,好在身边劝说的人甚多,一时间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两位承仙会执事也是不着急赶过去的。
云裳见此间事已了,却是被侏儒一闹,再也没心绪在此待下去了,向原承天与猎风盈盈一礼,道:“云裳就此别过了。”
猎风也不还礼,冷笑道:“云裳,我今日帮你,不过是瞧在同是女子的情份上,可你我之间的恩怨,总有一日要清算了,你那架七灵琴可要替我好好收着,我总是要来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