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内心存想,耳边传来猎风的声音:“主人,此间屋宇,倒也古怪。”
原承天缓缓遁了过去,来到红花林边,此时能瞧见林中屋宇却是一间草屋,屋前竖起篱栏,与凡界农家小屋并无多大分别。
在这浮塔中的玄妙之境,突见此寻常屋宇,的确让人生疑。
草屋之中,别无一物,只有墙上挂着一卷画轴,画上分明就是九珑,只是此画中的九珑,衣着姿态与原承天怀中画卷上的并不相同,而画中风景也是殊异,可也能瞧出,这两张画卷大有联系。
莫非千阴法师所得画卷,亦是在此处所得?但是九珑身为昊天仙族子弟,却又与这九渊浮塔有何关系?
此处既与九珑有关,原承天自是关心极甚,他并不急于摘下墙上的画卷,而是细细瞧了起来。
此画中的九珑左手玉指轻拢右手衣袖,而右手则是指向画卷的右下角,原承天忙沿着九珑的右手所指方向望去,只见画卷的右下角绘着一块玉石,玉石上似乎刻画着异样符文,可是却难以辩明。
原承天忽然想起,自己怀中画卷中的九珑,其玉指似乎也有所指,于是忙取出画卷来看,果然见此画中的九珑,亦将玉指点向一处,只是方向则变成左上角了。
而此画中的左上角亦绘有一块玉石,玉石上的符文刻记同样模糊不清,难以辩识。
原承天忖道:“这倒是奇了,九珑似乎意有所指,可那两块玉石上的等印,为何却是标识不清?想来此画绘就颇有年头了,但可以肯定,此是在昊天界绘成。既是如此,为何却在这冥界得见此画?”
他心中隐隐觉得,这两张画卷,似乎是九珑在暗示自己,可因九珑与自己关系殊异,又免不得担心自己是在自做多情。
不过他很快想到,九珑身怀天机神算之逆天之技,纵是算出自己日后会来到这浮塔之中取宝,亦不下话下,而玉石刻印模糊不清,也是因为天机不可泄露,故而设此玄虚,以掩饰其意。
此画分明在昊天界绘成,却又任其流落冥界浮塔之中,莫非是因为九珑早已算到自己会有浮塔一行,故而任其画卷流出?
原承天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测有几分合理之处,但就算这两张画卷是九珑暗示自己,只可惜自己委实太笨,竟猜不出九珑用意,委实让人气闷。
猎风也凑了过来,一会儿瞧瞧墙上画卷,一会儿瞧瞧原承天手中画卷,原承天正自无计,便道:“猎风,你可瞧出这两张画卷有何玄妙吗?“
猎风道:“九珑妹子真是好看,她身上的衣衫想必是昊天界流行的式样了,果然也比凡间的衣衫精致了许多。“
原承天苦笑不已,猎风身为女子,其眼光果与自己不同,她哪里理会得九珑的身姿手式,竟对九珑的衣衫品头论足起来。
不过猎风这般说来,倒让他也留意起九珑的衣衫来,两张画卷中,九珑的衣衫自是不同,可衣衫上的纹样却隐隐有相通之处,原原承天心中一凝,忙细细察看两件衣衫的纹样来。细看之下,原承天的目光竟闪出光来,他猛的叫道:“原来如此。“
猎风忙道:“却是怎样?“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原来九珑苦心如此,这两张画卷,分明就是九珑刻意指点我的了,天机神算,实在是奥妙异常,便是身在昊天界中,九珑亦能测出我这个小小的修士,会有浮塔之行,却不知九珑测出她日后命丧之时,却是怎样的心情。“
言罢心中黯然,一个人若是洞彻自己的生死经历,想来也没甚趣味,人生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既定的过场罢了,既是明彻一切,哪里又有什么喜怒哀乐之情,而人生若无新奇体验,又有何意义?
猎风哪里知道原承天心中起伏,便是这主人话说了一半,才真真将人气煞,急急追问道:“主人,你究竟瞧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