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永远也忘不了!”
“那之后,春丫就彻底没救了。那些畜生一有需要就会去找她,把她当成发泄工具,还动不动就拳打脚踢……”
“那后来,春丫还怀上过娃娃,他们就给春丫吃一种药,叫她流产。反反复复,我也不记得流了多少回?有一次出血太多,若是我们这些姐妹救助,春丫恐怕就不行了!就是那样,他们也没有带她去看医生!”
“后来,春丫实在忍受不了,就试着逃跑。可我们这里生人不近,根本就没有逃跑的机会。有一次,春丫半夜抢到了一艘船,可没划出多远,就被抓了回来,结果就是被他们一顿好打,被揍的肋骨都折了好几条!”
“从那以后,春丫就完全变了,整天痴痴呆呆的,跟丢了魂一样,别人跟她说话也都没了反应,就这样,好好的一个姑娘,就这么被他们……”
“在我们村里,女人本来就过得连狗都不如!想起来就会被男人们揍一顿,俺们平日里连个话都不敢说!”
“你看看我们这里,还有哪个女人有人的模样?春丫也不是,没几年光景,就几乎再没人去找她了。”
“不过,老噶那个过继出去的傻儿子却是个——例外!”
说到这里,话题终于转到了那个弱智儿身上。
女人哽咽着说:
“村里人都管他叫傻蛋,他很早就被老噶过继给了大锤一家。其实,大锤两口子根本就不乐意要这么个傻子,这是硬给他们的,碍着老噶势力大,他们只好给人家白养着傻儿子。”
“由于岁数大了,岛上小一辈的,都管春丫叫丫姑。傻蛋不知怎么学会了那一套,老是去找她的丫姑,跟她那个……”
“就在半个多月前的一天,春丫不知是闹了那股子邪病,当傻蛋又去找她,在他面前脱裤的时候,春丫竟抄起了把斧子,把傻蛋给砍了!”
“据说砍了两刀,一刀差点砍断手筋;另一刀则好像把底下那东西给砍掉了!流了好多的血。”
“若不是傻蛋跑得快,恐怕那天就出不来了!”
“赶过来的人上前去阻拦,结果也有好几个被春丫砍伤了!最后,还是老噶领着人把她给按倒的。”
“后来的事情可想而知,老噶岂能咽下这口气?他们不但把春丫揍了个半死,最后,还把她拎上船拉到了老虎嘴,给扔进了——无底洞……”
话说到这里,那女人已经如虚脱了一般,颓然倒在地上。
55、吻合的讯号
树上的山楂鲜红欲滴,可映在我们几个人的眼中,却是猩红一片。
春丫的遭遇叫我们耳不忍闻,兰彩妍听后早已哭成泪人,哀痛欲绝。那个可怜的春丫显然就是她的亲姐妹无疑。
而族长老噶等人的所作所为,简直惨绝人寰,令人发指。气得姜澜把刀子攥得紧紧的,眼神里闪出的全都是难以抑制的仇恨!
那时候,唯有我还算清醒一些。
我问那女人,听没听说过三十年前有一个富商来到松涛观,最后全家都掉进了无底洞的事情?春丫是不是那富商的女儿之一?
那女人想了想,说她虽然听说过一些有关的事情,但是从未见过。那一年,她也只有几岁而已,早就没了印象。而村里的人,更是从没有人提起过春丫和那富商有关的事情来。
虽然女人并没有说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但听到我这么问,兰彩妍和姜澜却自然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既然老噶等人能做出那样没有人性的事情来,那么当初的富商一家也极有可能就是被他们所害。
如果我猜得不错,他们当年定然是见财起意,谋财害命,害死了富商一家,在得手之后还把富商一家连船带人给推下了无底洞,毁尸灭迹。
可是,不知什么原因,富商的其中一个女儿,也就是春丫并没有掉下无底洞,而是被范家岛上的那位姑奶奶给收留了下来,这才发生了后面那样凄惨的事情。怪不得,村长等人当年一直想取春丫的性命,他们很可能是要斩草除根!
在那个女人讲述之前,兰彩妍就已经用手机悄悄地给她录了音。此刻,为了获得更加准确的证据,我们便叫她把当年参与强暴春丫的所有人的姓名,也全都说了出来。
虽然富商当年遇害的事情还有待商榷,但随着这些残缺的线索不断整合,往日的真相,似乎已经跃然于我们面前。
可是,我却觉得,这里面似乎还缺失着许多重要的环节。比如,春丫没有掉进无底洞,那么兰彩妍呢?当年出事的时候,她又去了哪里?还有,那个深陷在无底洞下的生命讯号,又是怎么一回事?它究竟是属于什么人的?
此刻,一想到这个一直叫我无法解释清楚的讯号,我却腾地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天呐,既然那个叫做春丫的女人被人推下了无底洞,那么……我所感受到的那个讯号,会不会就是她的呢?
想到此,我不禁大为激动。虽然理论上有些说不通,但我就是觉得这二者之间并非是什么巧合!?
于是乎,我赶紧向那个女人询问,问她春丫是什么时候被推进无底洞的?
女人说,就是十天之前。
我又问,你能否确定春丫在被推下去之前,还是活着的?
女人摇头,表示不能理解我话的意思。她说,这有什么不同呢?难道,你认为春丫掉下了无底洞,还能不死?
我一下急了,说为什么就一定会死呢?
我这么一说,女人顿时呆住,嘴张得老大。随后,她才像看怪物似的看着我说,当时春丫被打得很惨,可被老噶等人带走时她绝对还是活着的!
我的话赫然引起了兰彩妍的重视,她一下子拉住我的手,激动地问我:“是不是……我妹妹……还没死?”
见我不置可否,她再度急切地拉着我说:“周老板!求求你,无论如何,你要救救她……”兰彩妍潸然泪下,“她可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刚想开口去劝兰彩妍,谁知机敏的姜澜却抢先一步问那女人:“喂!你身上,有没有春丫的用过的东西?”
我和兰彩妍顿时心领神会,也跟着急切地问了起来。
那女人又被问愣,显然不明白我们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待到我又费力地解释了半天后,她才终于明白过来。在她仔细琢磨了一阵子之后,便把她的一双布鞋脱了下来递给我们,说,这双鞋原来是春丫一直穿着的,她走了之后,我才拿来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