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筠踏前一步,看向那边言语之中夹带着讽刺:“怎么今日屈尊降贵来掺和我们江湖俗人的事儿了?难道是褚先生没有机会做那等治国平天下的大事儿,闲得慌了?”
儒家和旧时代的君主制的政治体系,是相生相克的依存关系。
如今没有了君王专制的政治体系,儒家的很多政治主张也就没有了表演的舞台了。
很多儒家的传统的弟子已经没有了施展自己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政治抱负的机会了。
但是他们也几乎很少的去插手江湖野莽上的事儿,他们有自己的骄傲和坚持。
作为白鹿书院的一名进士,褚正河的行为其实很不符合他身为儒家进士的身份的倨傲和坚持的。
“廖老先生说笑了,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如今这个时代,解决好江湖上的事情,维护整个社会的安定平和,也不失为一种修身、齐家的途径,所以江湖事儿该管的也要管一管的。”
褚正河收起了嘴边的竹笛,声音平淡而温润,不急不躁、不温不火、不愠不怒。
光从声音上听就能够知道,此人的修养不错,而且养气的功夫也很好,出口成章,引经据典。
论辩论的能力,廖筠肯定不是一个白鹿书院的进士的对手。
“再说了聂先生与褚某尚有几分渊源和交情,亲疏有别,褚某也不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受辱而无动于衷。能否请廖老先生给在下几分薄面,放了他们,在下这厢有礼了。”
说着褚正河冲廖筠远远的一拜,行的是秦汉之时的礼仪,双手交叠,拇指竖起,上身下弯作揖。
一名儒家进士,相当于武道抱丹高手的一礼,这个份量还是挺重的。
“哼,你我素未谋面,凭什么给你面子?聂天罡此贼太过嚣张,今日老朽定要教训他,让他明白老朽的家也不是那么好闯的。”
廖筠面色一寒,一口回绝,不答应这件事情。
“廖天师今日我和我师父是为了讨回叶无锋手中的七星剑而来的,我们没有想要冒犯廖天师的意思,实在是我师傅在气头上,乱了方寸才多有得罪,希望廖天师能够放过我们。”
肖高远立刻上前道歉,深深鞠躬,要给廖筠一个台阶下。
他拉了拉旁边聂天罡的袖子,聂天罡冷哼一声甩开,似乎要张嘴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师傅,你还不向廖天师道歉吗?”肖高远连忙加大了声音拦住了聂天罡。
“聂先生今日之事的确是你有错在先,你不该带人来廖家镇,七星剑的事情今日就先作罢,你该向廖天师道歉。也算是给褚某人一个脸面,化干戈为玉帛。”褚正河又开口说道。
语气多了几分的郑重。
聂天罡咬着牙齿,一脸的不甘心,但还是只能够低头,鞠躬道歉。
“廖老对不住了,今天是我的错,我道歉。”
廖筠眼睛眯了眯:“聂天罡你说什么?老朽没有听到,不过老朽倒是听到你的语气很不服气啊。”
“没没没,廖天师您说笑了,我师傅他老人家知道错了。您老别生气,别生气,我们这就走,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