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内心里却一直固执地认为:这些症状,都是当初胡海燕私下告诉肖曦的,所以他现在才说得这么全面具体。
于是,她便默不作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蔡凤琴急道:“我的姑奶奶,肖先生给你说了一大通,问你是不是,你倒是应答一声啊!你平时工作中可不是这幅样子,利利索索、雷厉风行的,怎么到了这里却是这么一副羞人答答的样子?你到底在想什么?”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便问苏瑾瑜:“你是不是怀疑我事先将你的病症告诉了肖先生?如果你这样想,就是多疑了。我对肖先生的技术是绝对相信的,他也根本不需要我去将你的病情先告诉他。你说说:到底要怎么你才相信肖先生的技术?”
苏瑾瑜被蔡凤琴逼得没法,这才低声说:“你让他说一说:造成我气血亏损的原因是什么?该怎么治疗?如果他说对了病因,我才相信。”
肖曦不待蔡凤琴开口询问,应声答道:“苏行长,你的气血亏损,是先天性的,从娘肚里出来就禀赋不足,因此,你小时候的体质应该也很虚弱,后来又遇到了很多不如意的事情,而且失于调养,所以又加重了你的病情。”
此言一出,苏瑾瑜脸上顿时流露出惊讶的表情,抬起头迅速地看了肖曦一眼,但仍然不做声。
蔡凤琴有点不解地问:“肖先生,什么是先天性气血不足?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先天气血不足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婴儿早产,没有吸收足够的母体营养,所以禀赋不足;二是母亲在怀孕期间没有足够的营养供应,导致胎盘中元气不足,使婴儿也跟着气血不足。”
说到这里,他看了苏瑾瑜一眼,继续说:“苏行长家境优越,她的母亲在怀她时,应该不可能出现营养不足的问题。同时,通过脉象可以发现:苏行长的经脉虚浮细弱,符合早产儿的特征。因此,我可以断言:苏行长是早产儿,顶多在娘肚里呆了七个月;而且,苏行长的母亲体质应该也很差,为了生下苏行长,她肯定吃了很多苦。”
此言一出,苏瑾瑜顿时惊讶得眼珠子都瞪圆了,抬起头怔怔地盯着肖曦,当听他说到她的母亲体质很差、为了生下她而吃了不少苦头的话时,她的眼眶忽然红了,忍不住泫然欲泣。
原来,肖曦的判断一点都没错:苏瑾瑜的母亲身体一直很差,与她父亲结婚五六年都没有怀孕,一直到快三十岁,才好不容易怀上了苏瑾瑜,但后来几次差点流产,采取了很多保胎措施,才将胎儿保住。
但是,最后苏瑾瑜还是比预产期提前三个月早产了,刚出生时只有三斤多一点。而且,她母亲为了生下她,吃了不少苦头,身体也受到了很大的损害。因此,在苏瑾瑜六岁时,她母亲就因病去世了。
这些情况,她没跟任何同事提起过,大家都只知道她从小母亲就去世了,但包括蔡凤琴在内,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是早产儿。
没想到,这个被自己认为是“流氓”的年轻男子,刚刚只是给自己切了一下脉,就准确地判断出了自己“早产儿”的身份,而且猜出自己的母亲身体很差,令她既震惊又有点伤感,回想起母亲为了生出自己所受的苦楚,忍不住掉下泪来……
蔡凤琴察言观色,知道肖曦的话句句打动了苏瑾瑜的心坎,便将她拉到一个无人的包厢里,将门关上,低声问:“瑾瑜,肖先生的诊断正确不正确?是不是很神奇?”
苏瑾瑜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那好,你现在马上去找张小姐办一张贵宾卡,等下就让肖先生给你治疗一次。从明天晚上开始,你回家吃过饭后就自己驾车赶到这里来,请肖先生给你治疗一次。我估计,如果坚持治疗十天半个月,你身上所有的毛病都会消除。”
苏瑾瑜虽然对肖曦的诊断心悦诚服,却不相信单凭气功就能治好自己的失眠焦虑症。而且,她认为自己的失眠症,主要还是心病,是因为婚姻不如意、这几年过得比较压抑引起的,只要自己的心结解开了,失眠症就会消除了,没必要专门去治疗。
当然,最主要的一点是:她现在对肖曦仍然有戒备之心,对那天晚上在锦华宾馆发生的事情仍然不能释怀。
凭直觉,她猜测肖曦肯定知道胡海燕和春哥骗贷的阴谋,而且是那个阴谋的主要实施者。虽然他最后并没有侵犯自己,并销毁了那个足以让自己身败名裂的针孔摄像头,但她认为那是他最后良心发现,并不代表他没有干坏事。
而且,最令她焦虑和担心的是:这个品行有问题的年轻男子,身上却有一股令人着魔的魅力,令自己一见他就忍不住脸红心跳、心醉神迷,并且在这一段时间牢牢地占据了自己的心扉,甚至做梦都在跟他缠绵亲热。
这一点,令她想想就觉得害怕:万一他就是个依靠迷人的外表骗财骗色的流氓,自己一旦被他诱惑,掉进了他精心编制的情感漩涡不能自拔,将来的结果肯定是身败名裂,甚至还可能累及父亲的名声……
正因为有这些顾虑和担心,因此,在被蔡凤琴拖到这里来的路上,苏瑾瑜就暗暗下定决心:不管那个姓肖的医术如何高明,自己绝不能跟他过多地接触,也不能按照蔡凤琴的要求接受他的治疗,以免自己把持不定,将来掉进他的“情色陷阱”……
因此,当蔡凤琴建议她在这里办一张卡接受肖曦的治疗时,她毫不犹豫地摇头说:“蔡姐,他的诊断虽然很准,但也许是根据我的气色以及你跟他无意中透露出来的关于我的信息,连猜带估蒙出来的。而且,你也知道:我的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心病,所谓‘心病还须心药医’,他的气功是不可能治好我的病的。”
蔡凤琴急道:“你怎么这么一根筋?我是为你着想,觉得你的病只有肖先生才能治好,你怎么就这么不相信人呢?我可告诉你:很多顾客求肖先生给她们看病,肖先生还不一定答应呢!现在他见你是我的朋友,所以为你诊断格外用心,也答应给你去除病根。可你这态度,让我怎么好面对他?”
苏瑾瑜沉默了片刻,低声说:“蔡姐,今晚既然来了,我就让他给我治疗一次,不让你失面子。诊断费和治疗费,我全部给他,但从明天开始我就不来了,也不在这里办卡消费。”
蔡凤琴听她这样说,不好再勉强她,只好悻悻地说:“那好吧,你先去让肖先生给你治疗一下。至于明天来不来,由你自己决定,我也不能拖你过来,对不对?”
随后,两个人走出小包厢,蔡凤琴对肖曦说:“肖先生,请你现在给苏行长治疗一下,如果治疗效果明显,过几天她再来办卡。”
肖曦早就看出苏瑾瑜还在记着那天锦华宾馆发生的事情,对自己心存芥蒂,正好想借给她做治疗的机会跟她解释一下,于是满口答应下来。
在去包厢治疗前,苏瑾瑜一定要拉着蔡凤琴同去。蔡凤琴只好陪她进入包厢里,让她先换了一套店子里提供的保健按摩专用服装,躺到按摩床上。
随后,肖曦敲门走进来,有点尴尬地看了看蔡凤琴,欲言又止。
蔡凤琴察觉他有话要说,便将他拉出去,问道:“老弟,你是不是有什么话不好意思跟苏行长开口?”
第034章 酣甜一梦
肖曦点了点头,说:“蔡姐,苏行长的病根子在先天元气不足,精气亏损严重。如果要根治,需要从她腰部的肾俞穴部位给她灌注真气进去,补足她的真元;同时,她腰部、背部有些经络滞涩不通,也需要对其中一些穴位进行按摩,帮助她打通这些经脉,令她体内气血畅通。可是……”
蔡凤琴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说:“我知道你的意思:肾俞穴在后腰部下面,你灌输真气又不能有衣服阻隔,所以,必须要苏行长配合将衣服撩起来让你治疗。对不对?”
肖曦点了点头说:“没错。可是我看苏行长好像很害羞、很腼腆,而且对我防范心很重,如果要让她露出肾俞穴给我灌注真气,只怕她会拒绝。”
蔡凤琴苦笑了一下,点点头说:“这个妹子,今晚的言行确实有点异常,就像个害羞腼腆的少女似的,把我都搞糊涂了。这样吧,她反正也不想在这里治疗,说今晚让你治疗一下,明天就不来了,所以,你可以先告诉她治疗的部位,她如果不愿意让你治疗,那就算了,随她去吧!”
肖曦只好点了点头,再次走进包厢,站到床边。
只见苏瑾瑜穿着宽松的按摩服,仰面躺在床上,双腿微微弯曲,双手搭在胸前,遮掩住鼓鼓凸凸的酥胸,眼睛紧紧地闭着,呼吸声比较粗重,显然心里要么就是紧张,要么就是害怕。
肖曦知道她对那晚的事心里仍然留有阴影,而自己也有点紧张和尴尬,便竭力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尽量以轻松的口吻说:“苏行长,请你将身子翻过去,俯卧在床上,然后将上衣的衣襟撩上去,露出‘肾俞穴’,我要从这个穴位给你灌注真气。”
苏瑾瑜听肖曦说要她撩起衣襟,露出 腰部的肾俞穴,脸一下子绯红起来,摇了摇头,下意识地用手抓住了衣襟,好像生怕肖曦会自作主张撩开她的衣襟似的。
肖曦见她果然不配合,而且连话都不愿意跟自己说,只好耐心地解释说:“苏行长,你别误会,你的病根子在肾脏,是肾脏里的真元不足。而我的真气,是一种从娘胎里带来的先天元气,只要从肾俞穴灌进去,就能补足你的真元,令你气血转旺,焦虑失眠等毛病自然也就消失了。”
苏瑾瑜的眼睛仍然紧紧地闭着,抓住衣襟的手也始终没有松开,令肖曦有点哭笑不得。
于是,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无奈地说:“苏行长,你既然不想让我通过肾俞穴灌注真气,那就请你坐起来,我从你太阳穴灌注真气进去,应该也可以让你安眠一两天。不过,从太阳穴灌注真气,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因为你的经脉本来就不畅通,我给你灌注进太阳穴的真气,无法回流到你的气海中去,变成你自身的真元。所以,过几天,你的失眠症还是会复发。”
苏瑾瑜虽然觉得肖曦说得有理,但她今晚抱定了不跟他说话、不让他触摸自己头脖子以下部位的想法,所以还是没有答他的话,只是按照他的要求,将身子坐了起来,僵硬地坐在按摩床上。
肖曦想给别人治头痛病一样,将双掌按在她的太阳穴上,开始给她灌注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