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2)

“出了什么事?这不是早已经说了好就等这几天就向太皇太后请旨了,王爷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格佛荷是安亲王的第七女,是侧福晋所出;虽是侧福晋所出但却是养在嫡福晋膝下。格佛荷的生母在生她时难产去逝了,生前安亲王对格佛荷生母是极为宠爱,甚至连安亲福晋都有退避三舍。因对其生母的宠爱以致安亲王对丧母的格佛荷百般疼爱,甚至超过嫡出的格女儿。因此格佛荷虽然养在嫡福晋膝下却依然记在侧福晋名下。

安亲王福晋虽然对安亲王疼爱格佛荷超过自己亲生的女儿不满,但是格佛荷生母去逝她也动了手脚,安亲王后来也知道只是两人默契不提罢了。

而且格佛荷一向身体虚弱,养了十几年安亲王福晋对她虽不至于视如己出但也有些情意。虽对安亲王竟以战功换格佛荷留在京中甚为愤怒,想到和亲的女儿安亲王福晋是又怒又恨。若不是知道安亲王决定不会轻易改变,而且万岁爷已经准许,她早就闹开了。

一个庶女的婚事还劳她去请太皇太后下懿旨已经算是仁之义尽了,好不容易说妥了怎么又折腾起来了。那个女人都死了十几年了,怎么还这么没完没了的,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本王没有改变主意,郭络罗·额腾伊也是个好的,本王只是说等等。”郭络罗·额腾伊可是他千挑万选选出来的好女婿,他怎么可能轻易改变主意。

“王爷既然没有改变主意,那是因为什么事?再说格佛荷都已经十七了,已经不小了,再待下就要成了老姑娘了。”她现在只想快点将这烫手的山芋丢出去,免得看着膈应。

整天病恹恹的,那副弱柳扶风的模样跟侧福晋是如出一辙,跟在汉家女似的,看着让人生厌。

安亲王福晋是蒙古族贵女,出嫁前也是蒙古亲王的女儿,草原女子大多乐观爽朗,喜欢快人快语,说话做事大多直来直去,最看不惯那些弱不禁风的汉女,动不动就哭,好似别人的都欺负她,都欠她一般。更何况那女人还是太皇太后厌恶的女人的表妹,当年就是她不出手太皇太后也不会让她活着。

别以为她不知道王爷的心思,若不是那个女人的表妹王爷会千娇万宠她。

“是宫里的事。原看郭络罗家的儿女都不差,宫里宜嫔也是个精明的,可偏偏出了郭常在做了公然献药的蠢事。只怕现在满京城的人都在盯着郭络罗家;这个时候和郭络罗家结亲只怕别人以为咱们是别有目的。”

还知道万岁爷会怎么看待这件事看行郭络罗氏,他可不想贸然将七儿嫁过去受苦。这个女儿可是安亲王的心尖子,不然也不会以战功换她留在京中。

与安亲王担忧不同,郭络罗·三官保可谓是羞怒不已。

“你看你女儿做的蠢事,这药是能随便拿出来的吗?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来,这是怕别人不知道她有好东西吗?”

郭络罗·三官保周身怒火冲天怒不可遏的对着嫡夫人怒吼。这事压了好些天,大伙都在暗地里传,今儿才传到明面上来。

想到今天上下朝时百官对他指指点点外加嘲笑鄙视的眼神,他郭络罗·三官保活了大半辈子都没这么丢过人。没想到临老了竟因为女儿被人当面指指点点,这让他一个大佬们怎么受得了。

“我女儿,我女儿怎么啦我女儿就不是你女儿,合着女儿就是我一个人的。”

其他的郭络罗夫人不在乎,可是儿女是她的底限,尤其是她年三十才生下的小女儿更是她的心尖子,任何人哪怕说一下她的女儿她都会立即变成浑身刺的刺猬。

年轻时的羞涩与美好早在一次次的伤心失望中心死了,对这个男人她早就不在意了。如今的伊尔根觉罗氏·谷杭只是郭络罗家的夫人!

郭络罗夫人也不惧郭络罗·三官保,与琇瑜相似的杏眼直直与他对视。两人夫妻快三十年了,大儿子都成亲有孙子了,郭络罗夫人早就不似年轻时那般畏惧丈夫。

再说她给郭络罗家生了三子二女,两个女儿又是宫妃,她可不信郭络罗·三官保敢对她怎么样。自从老太太去世后她就是郭络罗家的老封君,除了这个老头子家里谁敢不听她的。

郭络罗夫人似乎想将年轻时掉了胆都补回来,只要不在儿女众人面前她都敢和郭络罗·三官保对着说话。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浑身像长了刺见人就扎的妻子,郭络罗·三官保突然心虚。他知道妻子宠溺幼女,甚至连他都不能说一下,不过因为对妻子有亏欠,他也只能放任。

老夫老妻三十年了,虽然在儿女面前是个严厉的父亲,但在郭络罗·三官保老妻面前早不复年轻时的威武。毕竟一起生活了三十年,老妻又为他生儿育女,而且妻子性子温和贤良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年轻时迁就他良多,对着妻子他实在板不起脸来。

“我不知道是你什么意思?你说说看你是什么意思,我女儿到底怎么惹了你一回来就冲我发这么大的火。”

她自己的女儿她难道不清楚,瑜儿虽然被她惯得有些刁蛮,但是性情不坏,心地善良;虽然太过单纯不懂人情世故,但她绝对不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害人的事情,而且她胆子很小,最多不少虚张声势吧。

郭络罗·三官保也知道此时不是对妻子发火的时候,深吸了口气缓下来才道,“你可知道瑜儿在宫里做了什么?她竟然公然将能救命的珍贵药拿出来去救小产的伊常在。今早早朝满朝的宫员对我指指点点的,我这大半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如今就因为这个不孝女我是连里子都丢光了。”

“药,什么药?瑜儿在宫里能有什么药?”一提药郭络罗夫人心里咯噔,想起几个月前女儿让她送进宫的女儿自小收藏的百宝箱。

郭络罗夫人关心的根本不是郭络罗·三官保的脸面问题,她关系的是女儿。她一直以为是女儿童心未泯,又想收藏些什么才叫她将百宝箱带进宫的。难道那百宝箱里装的竟是药?可是女儿那百宝箱是她亲自挑选送给女儿的,箱里子面收藏的东西她再清楚不过了,里面收藏的不过是女儿生辰时家里送给女儿的小玩意和她平常给女儿玩的珍珠玉器。女儿什么时候收藏了药在里头,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

“瑜儿收藏药你不知道?”

不怪郭络罗·三官保怀疑,要知道他那小女儿最亲近的就是妻子,连他有时看着两母女亲密无间都忍不住嫉妒。

“我若知道还会问你。”给了丈夫一个白眼,郭络罗夫人心中酸楚不已,没想到一向和她最亲密的小女儿也有了自己的小秘密了。

“听说了那可是救命的好药,你还记得给大先皇后守灵时马常在小产血崩的事?”

“记得,怎么不记得。当天不是暴出了好几个小主怀上龙胎吗,当时我也在宫里官哭灵,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就是瑜儿用那药救了马常在,而且只用半颗就将人救了回来。”想到这个郭络罗·三官保又来气了。

“你说在那宫里谁有好东西不是自己揶着藏着可咱们那个笨女儿竟然拿出来,而且还是拿出救不相干的人。宫里头那些个妃嫔恨不得死了一个少一个,可瑜偏偏还去救人。只怕她这一救不知挡了谁的路,结了多少怨;而且她这一拿出来不知会引得多少觊觎,只怕咱们家也这段时日也安宁不了。

哎,如今看来瑜儿那单纯的性格根本就适合在宫里。”

“现在知道瑜儿性格单纯不适合后宫啦,当初我就不同意让瑜儿进宫,是谁,是谁逼着将女儿送进宫的。你现在还好意思埋怨瑜儿,我告诉你若是瑜儿有什么不测我跟你没完。”

郭络罗夫人一想到女儿在宫里挡了别人的路,就怕女儿遭别人算计陷害。她自己的女儿她最清楚,瑜儿不从来都不懂那些弯弯道道,只怕得罪了别人她自己还不知产。

看着担忧女儿伤心落泪的妻子,郭络罗·三官保心里也愧疚。为这了家族牺牲了四女儿郭络罗·三官保心里不是不难受,可是女儿生为郭络罗家的嫡女,从小锦衣玉食享受富贵,家族要她牺牲他这个当阿玛的也无能为力。

“哎,你也别太过担心,宫里不是还有珍儿(宜嫔,郭络罗·琇珍)吗?瑜儿到底不及珍儿机灵,珍儿已经是一宫之主,瑜儿又在珍儿宫里,有珍儿护着只要瑜儿听珍儿的话,相信珍儿能护着她妹妹周全的。”

对于郭络罗·琇珍这个女儿郭络罗·三官保是十分的满意和自豪,有美貌有谋略,胆大心细,不刁蛮不骄横,心有沟壑,是能大事之人。

听着丈夫说自己的女儿不如郭络罗·琇珍,郭络罗夫人心里恨得直痒痒。

哼,就是因为有郭络罗·琇珍在她才担心,又不是至亲姐妹郭络罗·琇珍会护着她女儿才怪。再说在宫里姐妹俩同侍候一个男人,不嫉妒恨彼此就算是好的,哪还能照顾对方。她是女人,对女人的心思再清楚不过了,只怕只有那些自大愚蠢的男人才会以为自己的后院后宫妻妾亲如姐妹。

郭络罗·琇珍跟王佳氏那贱人一样,满肚子的阴私算计,想当初小女儿会进宫还不是因为郭络罗·宜佳那小贱人对那些老头进了谗言,不然她千娇万宠的宝贝女儿怎么会成了宫里人人踩踏的低级妃嫔小小的常在。若是女儿不进宫她早就给宝由女儿找了贤能良婿,过不久也能抱上外孙。

“你说咱们家也被盯上啦了?这怎么得了?”心疼了女儿半天的郭络罗夫人终于关注到郭络罗·三官保说话的重点了。

一想到在自己家还被人盯着,郭络罗夫人不禁起一身鸡皮疙瘩。“真被盯着那咱们还怎么做事?”

谁家没有点阴私隐瞒不让别人知道的事,想到自己很长一段时间都生活在别人的目光中,郭络罗夫人心里真有点埋怨单纯莽撞的女儿了。

“咱们家能有什么事!你过会儿叮嘱一下老大媳妇和后院那些侍妾们都给我收敛着点,被人做了什么不检点的事被人捏着了,别怪老爷我不讲人情。至于儿子那边自有我看着,咱们小心着些,过段日子就好了。”